原题：民国军人盗墓怪现状（四）
本文作者 倪方六
这段时间，电视剧《少帅》热播，东北军又成了不少网友的话题。说到东北军，这支部队在民国盗墓史上也留下了一笔。少帅张学良本人虽然没有盗墓之事迹，但他为其父亲建墓时，用了不少北京王爷坟拆下来的石料；他的部下、“左右手”于学忠更是直接干出盗墓这种事情……这篇文章，就来聊此事秘闻。
东北军第一军长安排父亲监督盗墓
事件主角：于学忠
生平简历：山东蓬莱人，民国时曾先后任东北军第一军军长、天津卫戍区司令、第三集团军副总司令、鲁苏游击战区总司令等。
盗墓事迹：民国年间盗掘了北平周边一带满清王爷坟。
上一篇说了国军第一集团军总司令宋哲元盗北京周边王爷坟的事情。其实在当时，不只宋哲元的部队在打王爷坟的主意，其他所有驻防京郊的部队，几乎没有放过盗挖王爷坟机会的。为什么？
《民国盗墓史》中的章节中说过，北京王爷坟规模仅次于皇陵，从选址、设计、备料到施工，花费的白银都是数以万两计。下葬时，也和皇帝下葬一样，场面隆重，并随葬有大量的宝物珍品。所以，王爷坟是民国年间北京盗墓贼光顾最多，也最喜欢光顾的对象之一。
图：北京海淀区北安河乡北侧九王爷园寝（孚郡王坟），为道光皇帝第九子、光绪皇帝的叔叔奕譓之墓葬
与宋哲元部一样，打王爷坟主意的还有东北军将领于学忠。
于学忠，字孝侯，祖籍山东蓬莱，陆军二级上将，也是一位抗日将领，抗战中参加淞沪会战、台儿庄会战、武汉保卫战等，立下赫赫功勋。民国十七年（1928年），于学忠任东北军第一军军长、东北保安司令长官公署军事参议员、临绥驻军司令。民国十九年（1930年）9月，于学忠受命率领东北军第一军随张学良从沈阳出发，入关进驻北平，被南京政府任命为平津卫戍区司令。
那么，于学忠与张学良是什么关系？这里面的故事就多了。
图：于学忠抵津老照片
于学忠本是直系军阀吴佩孚（吴子玉）的得力干将。民国十五年（1926年）7月，吴佩孚的14省联军被北伐军击败后不久，于学忠也解甲归田，回了老家蓬莱。张学良遣人持他亲笔信来到蓬莱，力邀于赴北京洽谈合作问题，最后于学忠率部归附了奉系，从此成了奉系的人。
实际上，于学忠跟附张学良并不偶然，于学忠父亲于文孚与张学良的父亲张作霖有交情，当年还是“马贼”的张作霖和于文孚共过事。所以，当于学忠来到北京，张作霖地中南海怀仁堂对于学忠说：“你是故人子弟，不是外人。我知道你对吴子玉的忠义，希望你能像那样对待我就很好了。”
图：张作霖与张学良（剧照）
于学忠遂被任为奉系第20军军长，归3、4方面军团长张学良指挥。于学忠虽是“外人”，但张学良对于学忠却信任有加。“9"18”事变后，张学良背负“不抵抗”的罪名出走欧美（名为考察，实是戒毒），行前把东北军全部交给于学忠指挥。
1936年12月的“双十二事件”，即“西安事变”中，于学忠曾为张学良担心。在“西安事件”解决后，张学良要亲自陪蒋介石飞南京，临上飞机前，张学良再一次把大部分东北军和自己的财产交给于学忠掌管。于学忠对张学良也是忠心耿耿，在张学良被软禁南京的日里，于学忠曾四次到南京面见蒋介石，请求蒋介石放了张学良。对于学忠，张学良一直没有忘记。据说在张学良90岁寿辰时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忘不了于学忠，他是我的左右手啊。”
图：张学良90寿诞与赵四小姐合影
于学忠的为人、对张学良的忠心是没得说的，但一码归一码，他当年盗王爷坟的行为是不能抹去的。于学忠盗房山磁家务的庄王坟，就在民国十九年（1930年）9月，受命率领东北军第一军随张学良入关进驻北平之后。
庄王，是清初八家“铁帽子王”之一，家世显赫。其家族坟地就在北京房山区磁家务馒头山下，坟地很大，分前陵、后陵、西陵、小西衙门、小新陵、松树圈、姑娘坟、大立峪等八处园寝。民国时，与大清王朝一样，庄王家道也败落了。民国十六年（1927年），庄亲王溥绪曾欲将坟地上的树木卖掉一部分换钱花，可见其生活窘迫。
图：王爷坟前的华表是不是与北京天安门前的很像？
图：天安门前华表
图：北京清王爷坟地宫
于学忠的部队入关后，驻扎在磁家务一带，看到这里的王爷坟很气派，于学忠顿生挖宝的念头。打仗需要亲兄弟，盗墓也要父子兵，父子组团、甥舅搭伙，成为过去盗墓圈一种普遍的形式。不知道于学忠是否了解盗墓圈的情况，但他在盗王爷坟时显得很老到。盗墓时，可能自己事务多，或是不方便，于学忠请老爷子到现场监督。
对于学忠具体的盗墓过程，记载不详，对王爷坟深有研究的冯其利先生，在调查北京王爷坟时曾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在盗墓后，于学忠又弄走后陵的驮龙碑和其他石料。当地人都知道这事。
或许有读者会问，这碑石有什么好的？错了，这东西可值钱了，多是上等石料做的。以现在大概行情为论，两三吨重的大型石雕，明代的在30万元人民币左右，清代的也在10万元以上。虽然民国时不值这么多钱，但也不会便宜，这些碑石在民国文物市场上很受欢迎。
图：王爷坟碑座
图：王爷墓碑
北京城复兴门外木樨地克王坟的驮龙碑，民国十四年（1925年）便被卖到南京，修了中山陵；京西田村北克王坟（曹雪芹姑父家坟）前4块驮龙碑，民国十六年（1927年）卖了两块，据说卖给了东北军少帅张学良，另2块在日伪时期被卖掉。
民国时，张学良在北京买了不少王爷坟上的石料，为其被日本人暗杀的父亲张作霖造墓。现在抚顺“元帅林”陈列的许多石刻，便是从北京西郊隆恩寺等处的王爷坟买的。这些石料，从民国十六年（1927年）冬开始拆运，拆石的工匠和拉车的师傅干一天给五六毛钱，用的是64匹马拉的大链车，一直拉了3年才结束。
图：张学良从北京王爷坟上拆运回辽宁的石构件，建大帅林时最后有不少尚未来得及使用（民国老照片）
图：张学良父亲墓
图：张学良父亲墓园中的碑座，由王爷坟碑座改用
同年，张学良又从京西郊白石桥郑王坟地买了驮龙碑和砖瓦石片，拆除郑王爷坟时还布置了岗哨；另外，西山五里坨睿王坟地上的石料，也被张学良的东北军拉走。
顺便说一下，因为战变，大帅林最后并未能完工，好多石件一直堆放在露天地上。现在元帅林中辟建了“明清石刻”展区，主要展示这些从北京运去的石件，当然这些明清石刻并非都是从王爷坟上拆来的，还有其他陵墓上的。
图：张作林墓园中这些石器均是他墓旧物
图：从北京运来的石构件，如今摆列在”元帅林“中
需要一提的是，在于学忠盗墓后，房山县柴厂村本地“老鼠”刘振山，几年后步于学忠的后尘，重新盗了一次磁家务王爷坟，这事在前的头条号中提到过，有兴趣的可以再看看。
说明：梧桐树下戏凤凰是著名历史学者倪方六的私家史，内容以历史、考古、盗墓、风水、收藏为主，提倡无负担阅读。文章除注明外，均为倪方六原创，有版权，使用请事先联系作者！作者：nifangl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