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十三年,援军抵达洛阳,包括韦霁、王辩、孟善谊、独孤武等隋朝各路名将,王世充下令随时准备出击。尽管当时王世充还很年轻,并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但是对自己十分自信。
刚到洛阳,就率队趁夜色度过洛河,驻扎在黑石。次日,向李密列阵叫战,然后一鼓作气,凭精良的武器全线出击,取得首战大捷。瓦岗军损失惨重,洛河河面上浮满了瓦岗寨士兵的尸体,连先锋柴孝和都被逼得掉进洛水淹死,李密哭得极度悲痛。
这可能是王世充和李密对阵中唯一一次胜利了。
其实,在王世充抵达前,瓦岗军刚到洛阳时,李密派孟让率两千骑兵趁着夜色进入洛阳外城丰都市到处放火抢掠,那些达官贵人和居民,只好收拾行囊躲进洛阳内城。尽管洛阳城很大,可是一下子涌进那么多“难民”,城内的各个角落都住满了人,最后马路边都成了家。洛阳原本就缺粮,现在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张口,粮食供应更加紧张了。
此外,李密还精挑八千余骁勇精兵,组成骠骑卫队,由秦琼和程咬金统帅。李密曾说过,我这八千人足以抵挡隋朝百万大军。
可是,就在这时,王世充到了,李密不敢再说大话了。
首次击败起义军的带头大哥,王世充十分得意,可人一得意霉运就找上门来。
李密吃了败仗,才发现王世充的主力都他妈是精锐,不敢再硬碰硬。明的来不了,我就给你来暗的,李密就是这样一个人,随即使出“围魏救赵”的招式,让翟让等人率军驰援月城,牵制老王的主力;他自己就率精锐骑兵直插王世充的黑石大营。
当时留守大营的隋军见义军骑兵来势凶猛,连忙点烽火告急,可是王世充以为李密的主力在月城,没有理会,直到第六次烽火告急时,王世充这才感觉大事不妙,慌乱不已。于是,也不围攻月城了,立即回师黑石大营。
这下轮到瓦岗军神气了,奶奶的,几天前被你们追得跑断了腿,现在怎么也要出出气了。于是,被瓦岗军在屁股后面猛追猛砍的隋军,顿时溃不成军,最后三千多隋军见了阎王。
自此,隋军再也不敢小瞧这帮农民佬了,晚上睡觉都做噩梦。
王世充算是领教了李密的厉害,干脆坚守营地,任你李密叫阵,我就是不出来。
越王杨侗获知王世充打了败仗,见他不再出战,怕他拥兵自重,于是就派使者抬着一大堆美酒美食和稀世珍宝前往黑石大营慰问。要知道,现在杨侗自己吃的还是粗茶淡饭。
王世充收到那么多礼物,既高兴又害怕。其实,刚开始时两人的关系还算可以,世充拜杨侗的母亲(当朝太后)为干妈,这样二人也算异姓兄弟了,不过在这种表面上的亲密关系很快就被打破了,在一次御前的酒宴之中世充大概是吃了不新鲜的东西,回家之后呕吐不止,怀疑被下毒了,此后不再上朝,同越王也闹僵了。
王世充休整两周后,再次硬着头皮发起进攻。
李密在石子河的南北摆下长蛇阵,尽管这种阵势有很多缺点,却被老李玩得出神入化,让此阵首尾互相呼应,十分威武。上次干掉张须陀用的就是这阵式。
李密仍然让翟让来引诱王世充,翟让十分郁闷。
实际上,让翟让去是非常合适的,因为他是瓦岗寨创建者,其身份足可以让隋军流口水。
当然,上面的理由是说给翟让和他的部下听的,李密还有自己的打算。尽管翟让不做大哥,可其威信和追随者还在,你老李想调动其军队,没门!这次就是除掉翟让的绝佳机会。
既然“老大”发话,翟让只好率部下前往引诱王世充,诈败、退军,老王也是紧追不舍。
和上次张须陀一样,王世充很快就进了李密的埋伏圈。
王世充的后路随即被王伯当、裴仁基截断,李密亲率自己那八千精锐和其他军队组成中军对王世充发起攻击。
老王如果知道张须陀是怎么死的,或许就不会追上来了。
很快,隋军就被分割,然后遭到屠杀,最后溃逃,损失不计其数。
王世充侥幸逃回黑石大营,慌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而就在这时,李密将自己的恩人、老战友翟让干掉了,还先后斩杀了翟弘、翟摩侯、王儒信等。
徐世绩、单雄信、王伯当见老大翟让死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呆若木鸡。
李密见震住了大家,就上前喊道:“我本来与大家一起兴义兵,本想诛灭暴隋,谁料翟让专行暴虐,不分上下尊卑,我只杀翟让一人,和大家无关。”
说完,李密上前安抚这三位大将,三人万般无奈,只好全部归顺李密。
李密又一人前往安抚翟让部下,并没有为难他们,瓦岗军这才安稳下来。
老王获知李密真真正正做了瓦岗第一把交椅,十分恐惧。本来还指望两人内讧,好趁机捞一把,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很多天过去了,李密都没有发现王世充有什么动静,很多将领认为他是被打怕了,不敢迎战了。可李密却不这么想!
于是,李密暗中派人抓来几个舌头,问:“你们主帅住么久按兵不动,想干什么?”
舌头答:“除了招兵买马,就是犒劳部队,至于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李密这才恍然大悟,对裴仁基说:“王世充的军粮快没了,他一定会来偷袭仓城。”
裴仁基问:“大哥,那我们怎么办啊?”
李密随即派赦孝德、王伯当、孟让率兵分别驻守于仓城的两边,给王世充来个瓮中捉鳖。
果然,当天夜里,王世充还真的派人来仓城劫粮。
王伯当见隋军真的来了,暗地里佩服大哥的先见,最终按捺不住,想立个头功。于是,最先率军冲了出来。
不料,早就饿晕了的隋军,战斗力更猛了,王伯当这才发觉鲁莽的代价,逐渐感觉自己抵挡不住了,就走为上计—后撤。
饿晕了的隋军,也懒得管他们,随即攻城,城上总管鲁儒誓死抵抗,王伯当见隋军没有追自己,才松了一口气,立即重整旗鼓杀回来。
隋军两面受敌,王世充的爱将费青奴见势头不妙,还是找手下败将王伯当对砍,不料这次却被王伯当砍下马了,隋军见主帅都死了,无心恋战,最后死了一千多人。
实际上,此次夜袭,十分完美,可就是想不到李密会早就料到自己会偷袭。
杨侗又派人来问,王将军怎么又败了?
王世充死都不承认自己败了,嘴上说是对方军队太多了。
聪明杨侗怎会不知实情?只是他没有点破罢了,仍叫人送来东西慰劳,还临时拼凑一支六七万的军队,交给王世充。
王世充看到这,一下子高兴了。要知道,在隋朝,哪个将领打了败仗,不是撤职就是杀头,而现在自己三战三败,越王非但没有怪罪自己,还送东西。一定是越王看到整个洛阳城,现在除了他王世充,再也找不出一个可以指挥集团军作战的将领了。这是他王世充打败后骄傲的资本,感觉自己的命运将要改变了。
于是,王世充再次整顿军队,伺机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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