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与司马兵良兄谈及三国演义“勇猛之最”,不才论以马超,众皆疑惑,现今引文解意释疑。
观马超之不俗该从初引兵入关即让阿瞒割须弃袍说起。首与阿瞒交锋,有一段写道:“曹操背后于禁出迎。两马交战,斗得八九合,于禁败走。张郃出迎,战二十合亦败走。李通出迎,超奋威交战,数合之中,一枪刺李通于马下。超把枪望后一招,西凉兵一齐冲杀过来。操兵大败。西凉兵来得势猛,左右将佐,皆抵当不住。”
想这个于禁在魏将中也不算泛泛之辈,仅八九合便败;张郃更是魏中大将,其勇武敢与张飞、张辽争高下的,不过二十合亦败走;再看李通出迎,数合便被超刺死,想来这一战也肯定是拼命搏杀,没有谦让的成份,足见马超之勇。
再观:“次日,两军出营布成阵势。超分庞德为左翼,马岱为右翼,韩遂押中军。超挺枪纵马,立于阵前,高叫:“虎痴快出!”曹操在门旗下回顾众将曰:“马超不减吕布之勇!”
曹操何人,在此做双关语,一语赞马超之勇,一语批吕布虽勇,当年还不是让我给擒杀了。此处说此一话,小看超之勇,其勇何谓吕布可比,数年前不才与众友辩论三国猛将时就说过“三英战吕布那是因为出的时间早,张飞关羽才刚上阵,再加年轻,战事经验不足,若换作马超出战之时吕布仍在,亦不过与张飞争高下,安敢较马超论长短。何况两将单挑,马匹最为重要,想关羽的能力靠了赤兔马便可斩颜良杀文丑,若换成一般马匹,也不过是个平手稍余。
再观:“言未绝,许褚拍马舞刀而出。马超挺枪接战。斗了一百余合,胜负不分。马匹困乏,各回军中,换了马匹,又出阵前。又斗一百余合,不分胜负。许褚性起,飞回阵中,卸了盔甲,浑身筋突,赤体提刀,翻身上马,来与马超决战。两军大骇。两个又斗到三十余合,褚奋威举刀便砍马超。超闪过,一枪望褚心窝刺来。褚弃刀将枪挟住。两个在马上夺枪。许诸力大,一声响,拗断枪杆,各拿半节在马上乱打。”
许褚可谓魏国第一猛将了,又是受激而出,本就气力倍增,相斗两百余合,虽说不分胜负,但是“许褚性起”,何谓性起?就是急了,足见马超斗两百余合仍游刃有余。再有“飞回阵中”,这里是尊虎痴之勇而言,不用“逃”“败”之语。“卸了盔甲”,一是慰军心,二来体力有所不支,要知道古时盔甲甚重,寻常兵将的就是二三十斤,大凡虎将,都有四五十斤重。苦斗二百余合,体力不支也是正常的。果然接下来只战斗了三十余合便分了高下,“褚弃刀将枪挟住。两个在马上夺枪”,何用弃刀,是因其左肩已伤,要知道心窝在左,许褚没闪过那下枪刺心,伤左肩,故右手之刀弃之,顺手将超之枪挟住,这个“挟”可不是“夹”,相当于抓、握,已经有一些歇斯底里之态了。只是作者心爱许褚,故掩其误,不才也深爱许褚,今解释无损其威名。
再观:“操恐褚有失,遂令夏侯渊、曹洪两将齐出夹攻。庞德、马岱见操将齐出,麾两翼铁骑,横冲直撞,混杀将来。操兵大乱。许褚臂中两箭。诸将慌退入寨。马超直杀到壕边,操兵折伤大半。操令坚闭休出。马超回至渭口,谓韩遂曰:“吾见恶战者莫如许褚,真‘虎痴’也。”
这里正应着上篇,“操恐褚有失,遂令夏侯渊、曹洪两将齐出夹攻”,曹操何等聪明,早已看出许褚在武斗上输了几分,才有这语。众人可看上句“许褚力大,一声响,拗断枪杆,各拿半节在马上乱打”,褚拗断长枪后,他手上拿着的半根可是带锋刃的,而马超仅有半截小棍,那乱打是何原因,不就是褚力不逮了。这种情况下,作为武将可以说是胜卷在握了,只是褚此时气力不济,再加上超仍有余,故战已是败了。至于这臂上到底是箭伤还是枪伤,也只有在场的人才知道。
再接着观:六十五回“马超大战葭萌关”中的一段[U]:“次日天明,关下鼓声大震,马超兵到。玄德在关上看时,门旗影里,马超纵骑持枪而出;狮盔兽带,银甲白袍:一来结束非凡,二者人才出众。玄德叹曰:“人言‘锦马超’,名不虚传!”张飞便要下关。玄德急止之曰:“且休出战。先当避其锐气。”关下马超单搦张飞出马,关上张飞恨不得平吞马超,三五番皆被玄德当住。看看午后,玄德望见马超阵上人马皆倦,遂选五百骑,跟着张飞,冲下关来。”
这里说的已经很详细了,张飞战马超之时先被刘备用了“疲兵计”整整大半天,早知道,古时时辰早,“天明”是现在的五点左右,可不是早上八点,到“午后”之时,最少也是下午两三点之后了,整整十个小时待在马上,何等疲劳。
马超这一战是抢关,杀到张飞的阵前,即无营又无寨,而且将军当在阵前单搦,是下不得马的,一下马便会有“关羽斩颜良”的旧事重深。所以众位看官可以知道,以此等“疲兵计”疲马超十个小时是何等的歹毒。
紧接着:“马超见张飞军到,把枪望后一招,约退军有一箭之地。张飞军马一齐紥住;关上军马,陆续下来。张飞挺枪出马,大呼:“认得燕人张翼德么!”马超曰:“吾家屡世公侯,岂识村野匹夫!”张飞大怒。两马齐出,二枪并举。约战百余合,不分胜负。玄德观之,叹曰:“真虎将也!”恐张飞有失,急鸣金收军。两将各回。张飞回到阵中,略歇马片时,不用头盔,只裹包巾上马,又出阵前搦马超厮杀。超又出,两个再战。玄德恐张飞有失,自披挂下关,直至阵前;看张飞与马超又斗百余合,两个精神倍加。玄德教鸣金收军。二将分开,各回本阵。”
马超横枪望后一招,便可再次验证其在马上苦等十个小时的事实。就这样的情况,张飞与马超大战百余合,仍旧处于下风,“恐张飞有失,急鸣金收军”,足见其弱。回阵后一样出现和许褚的动作,脱去头盔,这是了为减负,还好只战有百余合,要是也连战两百合,定然也是脱去全身盔甲了。刘备在此事,已里也已经明白此战肯定不胜,“又恐张飞有失,亲自下关”。这是极不放心的举动,要知道,刘备何时怕过张飞单搦斗阵会败的,张飞可是蜀营中第一虎将了。
后面的事情众看官肯定还记得:两军回去休息几个小时后天色已晚,又点火夜战二十余合,马超本想用计杀张飞,被张飞识破,张飞是如何识破的呢?“张飞见马超走,心中也提防”,这里就很明白的讲了一条,飞心中有提防,你马超之勇定是胜我的一些的,居然会走,肯定有诈。要换成张飞以往与他人对战的性子,肯定大骂:“燕人飞翼德在此,鼠辈勿逃”之类的话。
马超在《三国演义》中虽然出场未多,但以上两战三例,足见其勇冠三国,不负武将第一人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