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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些以汉奸罪被处死的女人:你一定听过她的歌

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凄怆/

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吐露著芬芳/

我爱这夜色茫茫,也爱这夜莺歌唱/

更爱那花一般的梦,拥抱著夜来香,吻著夜来香……

(一)《夜来香》让她誉满中华

1943年,23岁的李香兰来到北平,以“潘淑华”这个名字在北平翊教女中念书。“潘”是她的义父,同时也是她父亲的结拜兄弟、时任天津市长的潘政声的姓;“淑”是源于她的本名山口淑子;而“华”,则是出生于中国之意。这个名字包含了希望中日两国友好共处的意思。

从此李香兰成为“变色龙”,以三个姓名三种身份,在烽火连天的中日大战中,扮演变幻莫测的角色。

由于从小天生丽质,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又有一副美妙的歌喉,“李家有女初长成”时,她的艺术天分和特殊出身很快就被日本侵略者操纵策划的伪“满洲电影协会”相中。他们动员李香兰入会,并决定将她大力包装,作为中国歌星推出,为侵略政策鼓噪。

年幼无知的李香兰满怀对伪“满洲国”的无限希望,在日本奉天广播电台新节目《满洲新歌曲》中演唱了《渔家女》、《昭君怨》、《孟姜女》等中国歌曲,更以一曲《夜来香》而声名大噪。

《夜来香》刚一面世就传遍了灯红酒绿的沦陷区,轻柔的节奏、优美的歌词、甜美的嗓音。可惜,这却是一首被禁的歌曲,虽然很好听,很多人也只能私下唱它。李香兰在自传中写道:“尽管这首歌很受欢迎,但流行的时间不长,后来日文版和中文版都禁止出售……理由是任何一首外国的软绵绵的情歌都会使风纪紊乱。”不仅如此,1945年,她在上海因演唱这首歌还受到工部局的传讯。她说:“他们怀疑我唱这首歌是期望重庆政府或共产党政府回来。”

“歌星李香兰”被推上前台,并且迅速在歌坛和影坛走红,成为家喻户晓的“超级巨星”。大红大紫之后,李香兰还陆续演了一些替日军宣传,或者粉饰日本侵略战争的电影。当时全中国都以为她是中国人,这也为她带来了后面的不幸。

(二)张爱玲鼓励她演“激情戏”

在一次为由日本人扶持的一份文学刊物《杂志》举办的纳凉晚会上,李香兰与张爱玲曾有过这样一段交谈。张爱玲说:“您就是到了30岁,一定还像个小女孩那样活泼吧!”李香兰

说:“也是啊,这些年老演浅薄的纯情戏实在没多大意思,我倒想演点不平凡的激情戏!”于是,张爱玲后来说道:“她不要那种太平凡的、公式化的爱,而要‘激情’的。”

据说李香兰与著名作曲家、时有“歌仙”之称的陈歌辛或许曾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充满激情的上海之恋,这是陈歌辛的儿子陈钢透露的。

陈歌辛为李香兰创作了大量歌曲,如《夜》、《黎明》、《小溪》、《湖上》、《渔家女》、《恨不相逢未嫁时》、《忘忧草》及专为她写的花腔女高音独唱曲《海燕》等。当时, 上海交响乐团负责人草刈义夫与日本电视台访问上海时,她曾告诉电视台的记者,当年她差一点嫁给了陈歌辛。当记者问她为何在出版的自传中只字未提时,李香兰笑道:“最重要的事是不能写在书上的。”

1992年,当她再次来到上海时,陈歌辛已经去世。她一见陈钢的面就迫切地询问陈歌辛在世时的情况,追忆他们47年前深深的情意。临别时,她对着陈钢哽咽道:“我和你爸爸很好啊……”后来在东京再次见到陈钢时,她还对他说:“你爸爸是个美男子,要不是因为有了你妈妈和你们,我就嫁给他了……”

1952年回到日本后,李香兰先是嫁给一位比自己大15岁的美籍雕刻家诺古其,4年后两人和平分手。随后,她结识了日本派往联合国工作的青年外交官大鹰弘。这位年仅28岁的日本青年每天都给她送一束鲜艳的玫瑰,在如此热烈的求爱下,他们很快就双双堕入爱河,结为佳偶。

为珍惜这份难得的感情,和大鹰弘结婚后,她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大鹰淑子。不久,在丈夫的支持下,她退出影坛,成为日本国会议员,并连任18年之久。

(三)童年友人救了她的命

虽然感情生活几经波折,但难能可贵的是,李香兰拥有一份珍贵的友谊。10岁时,在抚顺小学读三年级的她,在去沈阳秋游的火车上,结识了一位与她同岁的、住在沈阳的俄罗斯犹太裔的少女——柳芭。

李香兰十分重视这个朋友,她说:“柳芭是我最珍贵的朋友。我之所以成为歌唱的李香兰,是因为有了柳芭;我之所以成为活着的李香兰,也是因为有了柳芭。柳芭像是神安排在我生活中的护身符,有时像太阳,有时像月亮,她永远伴随着我。”

随着日本战败日的来临,日本帝国所操纵的“伪满洲国”13年虚幻的历史也随之落幕。“伪满洲国”灭亡后,中华大地兴起了讨伐汉奸的行动。李香兰这位红极一时的影星、歌星,自然被押上了审判台。

1946年2月,作为伪满洲电影协会的主要演员,李香兰被大家认定有协助日本侵略者作宣传的罪行。检察官最后判处她枪决,罪名是“身为中国人,却和日本人共同拍摄冒充中国的电影,协助日本的大陆政策,背叛了中国”和“使用中日两国语言,利用朋友关系搞间谍活动”。

李香兰心里清楚自己从未从事过间谍活动,更未协助过日本的大陆政策。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在法庭上出示了证明自己日本人身份的文件,法官宣布她无罪释放。而李香兰德日本国籍证明书,正是她的童年好友柳芭千辛万苦才找到的,这也挽救了李香兰的命。

这个令人惊讶的事实使法庭上的中国人民愤怒了。面对大家的怒吼,李香兰流泪唱起歌,用歌声表达对养育自己的中国的一片深情,同时对自己前半生的罪行作了深深的忏悔。

1974年到1992年期间,李香兰连续获选担任国会议员,协助日本与中国重修旧好。李香兰称日本为祖国,中国为故国。她说,她有两个母亲——一个是日本,一个是中国;她有一颗心——一半在日本,一半在中国。2005年,李香兰发表长文,劝诫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不要参拜靖国神社,原因是“那会深深伤害中国人的心”。

李香兰活到94岁,2014年9月7日因心脏哀竭,在家中离开红尘,同时结束了跌宕起伏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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