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皇帝是个危险的职业。能活过八十的,五人而已。他们有各种死法,杀死的、毒死的、烧死的、饿死的……真真是虽云富贵,苦不堪言啊。还有一些,生前立下大功业,死后却因某些原因,让人惋惜。
先说秦始皇。这个是最著名的。历史课本上都讲过,他好巡幸。最终死在了路上。时为七月,正是天热的时候。写到这,想起个词,很常见,绝大多数时候,却被误用——七月流火——出自《诗经》——很多人一见字面,立马与自己的经验联系起来,想成是七月天气像烧火那般热。实则不然,其本意是,七月大火星西行,天气渐渐凉了——渐渐而已,仍是很热。秦始皇的尸体开始腐烂发臭。而赵高与胡亥预谋,隐瞒死讯、矫诏让扶苏和蒙恬自杀——为掩人耳目,“乃诏从官令车载一石鲍鱼,以乱其臭”——此处的鲍鱼,跟如今有钱人们餐桌上的不同,是指用盐腌制的鱼——咱从超市卖干货的旁边过,那些咸鱼的味道,实不可闻啊——秦始皇他老人家被迫躺在一车腌鱼里,人也臭,鱼也臭,以彼臭掩此臭,所以司马迁说,“以乱其臭”。
再说辽太宗耶律德光。他收了幽云十六州做礼物,扶持石敬瑭做了儿皇帝。孰料,石的养子石重贵虽然身无大才国无良将,却是个有骨气的人,只向契丹称孙而不称臣——咱现在看来,称臣难道不比称孙好吗——那时称孙却是占了便宜——德光大怒,正好想找个理由南侵呢——于是出兵,终灭后晋。进了汴梁,按着汉族的礼仪接受朝贺。可惜,犯了几个错误,中原民心不归,反抗激烈,收不了民心,无奈之中北返。
此时出现异象,据《旧五代史》载,先是宿在赤冈,有像打雷一样很大的声音出现在牙账之外;后来休息,地名又叫愁死冈;还跟大臣高勋说,我在本国之时,打猎吃肉,好不快活,到了汉地,总觉得不爽,如果能回到本国,死而无恨了。高勋听这话,对人说,怕是快死了的人才说这种话啊;又后来,得了寒热病,停留的地方,却又叫杀虎林——有人也称杀胡林——多不好的彩头啊——再后来,又有大星落在账前,火光四迸——如此一连串下来,不死都不行啊——时年四十六岁。
为圆他回故国之愿,“契丹人破其尸,摘去肠胃,以盐沃之,载而北去,汉人目之为‘帝羓’”——这羓字,是古代汉族传说中珍贵的羊,也指大块干肉——与秦始皇,是异曲而同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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