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国医大师中医功底深厚,其在丰富的临床实践经验基础上,创立自己独到见地的学术思想,倡导“久病必有瘀”,“怪病必有瘀”之说,提出“衡法”新治则,开辟治法新途径,颇受学术界所重视和推崇。本文为原作者临证常用“药对”举隅,今供读者学习!
相传上古有两部《药对》,一部出自桐君(见《七录》),一部为雷公所作(见《旧唐书》)。陶弘景在药总诀序中说:“雷公桐君更增演本草,二家药对,广其主治,繁其类族。”先圣已经认识到,药物若孤立地看待,仅具有单纯的一般属性,可是当它们形成一定的组合时,其整体则由于药物与药物之间相对稳定的联系,而产生新的复杂的意义。
药物组对的产生,乃导源于八卦,爻爻相叠,演化以广其用,表达了朴素的整体结构和动态平衡观念。归纳起来,配伍及其效应有三大特点:相须协同、相辅佐助、相反相成。
相须协同类:
瘀血在心,菖蒲—郁金;在肝,癥用三棱—阿魏、瘕用水红花子—炮山甲;在肾,泽兰—益母草;在肺,苏木—降香;在脾,五灵脂—香附。
当归—侧柏叶,治疗血虚脱发;
鸟不宿—地锦草,治消渴;
鲜藕—红枣,治血崩;
三七—蒲黄,能治膜样痛经,使瘀块及内膜化屑排出;
牛角鳃—棕榈皮,治疗功能性子宫出血;
骨碎补—石菖蒲,治链霉素中毒性耳聋。
全蝎—蜈蚣,止偏头痛及血管神经性头痛;
黄药子—刘寄奴,治疗各种囊肿;
土茯苓—百药煎,改善组织变性。
相辅佐助:
水蛭—通天草,治老年性痴呆;
水红花子—泽兰,治疗结节性脉管炎;
当归—细辛,治大动脉炎;
黄芪—升麻,治低血压病;
莪术—苡仁,治疗子宫颈癌;
生山楂—泽泻,降脂;
威灵仙—白茄根,治跟骨刺;
海藻—莪术,治疗高血压、动脉硬化;
佛耳草—款冬花,治疗一切咳嗽、昼夜无休;
南烛子—腊梅花,疗百日咳;
鬼箭羽—露蜂房,治类风湿性关节炎、关节变形;
海桐皮—海风藤治风湿性关节炎;
牛膝—乳香,排尿路结石;
鸡血藤—升麻,治放射性白细胞减少症;
马鞭草—甜茶叶,疗不明原因之发热;
广犀角(用代用品)—泽兰叶,治重症肝炎、转氨酶指标居高不下;
仙人对坐草—老勿大,帮助乙肝澳抗阳转阴;
丹皮—泽泻,治眼前房积水;
米仁根—乌蔹梅,治慢性肾炎蛋白尿;
六月雪—鹿衔草,治慢性肾衰高氮质血症;
生麦芽—檀香,运脾和胃助消化;
小茴香—泽泻,利气泄浊治尿闭;
半夏—夏枯草,治失眠;
琥珀—沉香,开癃闭。
相反相成类:
黄连—川朴,治慢性胃炎(寒热合用);
降香—葛根,治疗冠心病心肌缺血(升降同用);
附子—磁石,治疗顽固性高血压(动静结合);
干姜—五味子,治过敏性哮喘(敛散并用);
紫河车—连翘心,治疗再生障碍性贫血(补写并进);
细辛—熟地,治疗慢性肾炎水肿(刚柔并施);
苍术—黑芝麻,治疗雀盲(润燥并用);
生半夏(先煎二小时)—生姜,治疗尿毒症、饮食呕吐(相畏相杀);
乌附—半夏,治疗哮喘持续发作(相反相恶)。
余用药对并不止限于二味,如习惯用麻杏石甘葶,即有五味药物(麻杏石甘汤加葶苈子)组成,用治咳逆上气,常能一剂而安;又治疗男子不育、女子不孕,喜于活血化瘀方中加紫石英、蛇床子、韭菜子;治冠心病心绞痛用人参、琥珀、三七为末吞;薄荷、丹皮、山栀,取“火郁者达之、木郁者达之”之旨,调治更年期抑郁症;龙葵、蜀羊泉、蛇莓替代免疫抑制剂;附子、干姜、大黄泄浊,以助肌酐的清除等等。
按照旧说中的相畏、相杀是指一种药物抑制另一种药物的毒副作用,是应用毒性药物时的一类配伍。而相反、相恶原属配伍的禁忌,李时珍说:“相反两不相合也”,“相恶者,夺我治能也”。相反会产生不良反应或毒性加剧,相恶会使药效下降或消失。余以为这些结论还当重新评价,如临证常以人参配伍五灵脂、丁香配郁金、甘遂配甘草,治疗某些重症、顽症,“相反适相成,相恶以相激”,变法之用正取其剽悍之性。可见“相须、相使同用者如王道,相畏、相杀同用者犹法道,相恶、相反同用者乃霸道。有衡有权,全在善用者之悟性与胆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