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因为冠绝一时的容貌和聪慧过人的才气,集千般恩爱于一身,宠逾众妃,而成为皇帝的“红颜知己”;然而又因为一首色情诗遭人诬陷而被勒令自尽,命丧黄泉。即使香销玉殒后,尸体也多次被刨出,使其灵魂无安生之处。萧观音(1040—1075),契丹族,生于今辽宁省阜新县塔营子古城,大辽国辽道宗耶律洪基的第一任皇后,中国古代女诗人和音乐家。其父萧惠是辽兴宗母亲萧耨斤的弟弟,即国舅爷;而萧耨斤与萧观音姑侄两代都是大辽皇后。辽国的皇后、外戚、大将多数姓萧,如著名的《杨家将》里的萧太后、萧天佐、萧天佑等;当然还有金庸小说《天龙八部》里的萧远山、萧峰父子俩了。
萧观音既是美女又是才女,是历史上少数著名的才貌双全女子之一。史载她长得端庄秀丽、娇艳动人,为萧氏诸女之冠;个性内向纤柔,自幼能诵诗,旁及经书、子书,成人后甚有才学,多才多艺,文学、音乐、书法皆擅,精通诗词、音律,常自制歌词,善于谈论;且弹得一手好琵琶,称为当时第一,又好筝;也有诗作,如《伏虎林应制》、《君臣同志华夷同风应制》、《回心院》等,被道宗誉为女中才子,在契丹族诸诗人中公认为翘楚。前段时间热播的电视剧《陆贞传奇》,据说就是以其为原型的“穿越版”。
重熙年间(1032—1035年),萧观音被燕赵国王耶律洪基纳为妃子,生1位太子耶律浚(有的史料又作耶律濬),3位公主耶律撒葛只、耶律纠里和耶律特里。清宁元年(1055)耶律洪基登基为辽道宗,萧观音则被立为皇后,尊号“懿德”。当时辽国百姓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孤稳压帕女古靴,菩萨唤作特里蹇。”意思是说,头戴玉,足登金,皇后乃观音。皇太叔耶律重元妻艳冶自矜,萧观音告诫她“为贵家妇,何必如此”。萧观音深受中原汉文化熏陶,具有很高的汉文化素养。一次,她从行道宗秋猎,到了一个名叫伏虎林的地方,受命赋诗曰:“威风万里压南邦,东去能翻鸭绿江。灵怪大千俱破胆,那叫猛虎不投降。”此外她还有《君臣同志华夷同风应制》诗曰:“虞廷开盛轨,王会合奇琛。到处承天意,皆同捧日心。文章通谷蠡,声教薄鸡林。大宇看交泰,应知无古今。”这两首诗虽为应制唱和之作,却慷慨豪迈、大气磅礴,表现了北方女性粗犷、豪放的性格,用今天的说法就是“女汉子”了。
萧观音叫宫廷乐师、汉人伶官赵惟一谱上音乐。赵惟一殚精竭智,将其发挥得淋漓尽致、荡气回肠。一把琵琶,一支玉笛,萧观音与赵惟一丝一竹相合,每每使听的人怦然心动。由于他俩男才女貌、配合默契,且朝夕相处、靠得很近,难免被人误认为情投意合、私通暧昧。于是一些觊觎集权、别有用心的人便利用这纷纷谣琢,恶毒中伤,有意污蔑、陷害萧观音。太康元年(1075)十一月,契丹宰相耶律乙辛、汉宰相张孝杰、宫婢单登、教坊朱顶鹤等人串通一气,叫人借鉴《回心院》作《十香词》,淫野露骨、俗不可耐,全是污秽之词、浓艳之句,类似于今天的《十八摸》,其实就是很粗糙的色情作品,却欺骗萧观音是宋朝皇后所写,让她誊抄一遍,然后偷偷将其进献于辽道宗,诬陷萧观音和赵惟一有私情。
辽道宗顿时醋劲大发,勃然大怒,认定萧观音和赵惟一必有染,先是施以酷刑,屈打成招,再敕令她自尽,赵惟一凌迟处死。萧观音再三请求见丈夫一面而竟不获准。萧观音自尽前还作了一首绝命词,最后几句是:“呼天地兮惨悴,恨古今兮安极!知吾生兮必死,又焉爱兮旦夕。”年仅36岁。萧观音被赐死后,辽道宗还不解恨,依旧非常恼怒自己戴了“绿帽子”,便让人把她的尸体扒个精光,送回萧家,随便裹个苇席草草埋葬。只可惜,“观音”这么好的名字,可并没给萧观音带来什么福音,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造了孽。年刚18岁的太子耶律浚,也在耶律乙辛的构陷下被废为庶人,不久后亦遭害死。
乾统元年(1101)六月,萧观音的孙子天祚帝继位后,他为祖母的含冤不白和父亲的惨遭杀害鸣不平,一面将张孝杰剖棺戮尸,搜捕耶律乙辛的子孙及亲旧尽行诛戮;一面又把祖母的尸体刨出,重新洗沐装裹,以“宣懿皇后”的名号与祖父辽道宗合葬于庆陵。后来金人攻灭辽国,怀着对辽人刻骨的仇恨,在辽京大肆破坏,遍挖辽国皇族陵寝,萧观音的尸身又被刨掘出来,剥去身上金玉,任由牛马践踏。清朝风流倜傥的才子纳兰性德对萧观音惺惺相惜,作词叹道:“六宫佳丽谁曾见,层台尚临芳渚。一镜空潆,鸳鸯拂破白萍去;看胭脂亭西,几堆尘土,只有花铃,绾风深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