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帝王的传承一般遵循父传子、兄传弟的法则,偶有例外,也是宗族相传。但是在距今2500多年前的春秋时代,却有一个国家将君位传给了外孙,这在中国历史上是不可思议也是绝无仅有的政治事件。那么这个国家为什么会被外孙侵夺,它的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故事呢?
一、鄫国的由来
春秋时,在齐鲁两国的交界处有一个极其弱小又很不起眼的小国——鄫国,据说他的祖先是夏王朝的少康,少康的父亲相在统治末期,受到后羿和寒浞叛乱的威胁而被迫自杀,少康之母逃到娘家后生下少康,因此他是夏王相的遗腹子。长大成人的少康率领500人起家,逐渐攻灭了寒浞夺得了王位,使夏王朝得以延续上千年之久,历史上称为少康中兴。重登王位的少康把次子曲烈封在峄县和枣庄一带,这就是鄫国。
二、灭亡前的点滴事件
由于鄫国极其弱小又没有多少影响力,所以史料对它的记载是有限的,我们只能从浩瀚的历史渊源中寻找它的蛛丝马迹。前641年,宋襄公欲称霸中原,为了确定自己的霸主地位,他发动邾、曹、滕、鄫等诸侯会盟,宋襄公命令邾文公逮捕鄫国国君并以祭神之名杀掉。前591年,邾国攻打鄫国,杀死鄫国国君,太子继位后苦于国家饱受战乱,所以主动交好鲁国寻求庇护。由于鄫国与鲁国接壤,并且还有姻亲关系(鲁庄公的女儿季姬嫁给了鄫国国君),所以两国一直保持友好。据《左传》记载,僖公14年春,季姬只身回娘家探亲,因鄫君没有陪同被僖公痛骂一顿,不久季姬在防地遇见鄫子,劝鄫子朝见鲁僖公。僖公16年,以齐国为首的诸侯在淮地会盟,商量攻打东夷,同时为鄫国修筑城墙,由于齐国内乱,劳役们夜里就纷纷逃亡。
三、在夹缝中生存
东周时,大诸侯称霸,小诸侯争雄,鄫国处在齐鲁交界,周围又受到不大不小的莒国、邾国的威胁,所以鄫国想依靠鲁国结交霸主晋国。前572年,晋楚争锋,鄫军配合晋军伐郑,又从郑国攻打楚国的焦夷及陈国。由于鄫靠近鲁,鄫太子巫的母亲与鲁襄公母亲又是亲姐妹,所以鲁一直想将鄫作为自己的附属,为求得霸主的同意,鲁国曾两次前往晋国。
第一次,前569年,鲁襄公与孟献子向晋侯汇报,开始晋侯不同意,孟献子说:鲁国偏小,无法向晋国缴纳贡赋,鄫国归附鲁国可以有足够的财物支持霸主。于是晋侯答应。莒国极力反对鄫国属鲁,当年10月联合邾国伐鄫,鲁襄公派臧纥救援,结果被邾国打败。当时鲁襄公是个孩子,臧纥是个矮子,打仗的时候不着军装而穿一身狐皮,国人感到耻辱于是编歌谣骂曰,孩子派个矮子,穿着狐裘败于狐骀,朱儒啊!朱儒!第二次,穆叔带领太子巫去晋国,本来是想让晋国命令莒国交还鄫国的,结果碰上诸侯盟会,因为楚国攻打陈国,晋国要求诸侯救援,穆叔觉得时候不妥就暂时搁置。
四、外孙政变,嫡子改姓
前567年,鄫国被莒国灭亡。《春秋左传》对鄫国的灭亡仅有八个字“莒人灭鄫,鄫恃赂也。”就是说,鄫国总是依靠鲁国而不加强防备,所以被莒国所灭。《公羊传》对这段历史叙述的较为详细,大意是,太子巫的母亲去世,鄫君续娶了莒国的女子很受宠爱,但只生育一个女儿,女儿又嫁到莒国,生了一个儿子。鄫君驾崩,太子巫又不在国内,鄫夫人也讨厌他,于是在莒国的操纵下,外孙就占有了鄫国,外孙是外姓,所以记载“莒人灭鄫。”这里有何休注曰:“莒公子,鄫外孙······灭者,以异姓为后,非兵灭。”自鄫君续娶了莒女后,太子巫就受到排挤,直到国家被异姓取代,他也没能重振先祖少康的雄风,大概出于惭愧,他只好隐姓埋名将“鄫”字去掉偏旁作为自己的姓氏,成为曾姓的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