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们在谈论魏晋风度时,必定会说到“五石散”,因为两者几乎是联系在一起的。在当时,服食“五石散”成为一种类似吃摇头丸一样的时尚,魏晋名流们便纷纷服用以示身份。
魏晋风度与五石散
我们在谈论魏晋风度时,必定会说到“五石散”,因为两者几乎是联系在一起的。在当时,服食“五石散”成为一种类似吃摇头丸一样的时尚,魏晋名流们便纷纷服用以示身份。
何晏是三国时魏国人,后来他的母亲改嫁曹操,他也就被曹操收养了。据何晏自己说,“服五石散非唯治病,并觉神明开朗”。就是说,服此药可以使精神爽朗、气色红润——这在以美貌品评人物才性高低的当时,是十分重要的。何晏作为吏部尚书,不可能不高度重视自己的容貌和风度。据载,何晏肤白貌美,直令人疑其涂脂抹粉。所以,何晏服五石散的目的之一是为了追求美貌。
五石散还具有春药的作用。宋人苏轼亦说:“世有食钟乳、鸟喙而纵酒色以求长年者,盖始于何晏。晏少而富贵,故服寒食散以济其欲。”苏轼的猜测不错,何晏服药目的之二即是为了纵欲。
以何晏的名士圈子的声望,他的一言一行都会成为人们效仿的对象。西晋以下,服散之风更盛,晋哀帝、王羲之、张孝秀、房伯玉、皇甫谧等名流,都嗜服五石散。据史学家余锡嘉先生考证,从魏正始到唐天宝之间的500多年中,服散者可能有数百万,因此丧生的也可能有数十万。
唐宋时期用于治病的“阿芙蓉”
鸦片进入中国始于唐代。波斯僧人将蚕虫藏在竹筒里带到拜占庭帝国,也可能是他们将鸦片带到长安,还有另一个渠道,便是从海路来到广州的“大食商”。此时的鸦片是一种珍贵的药品,味道苦、气味臊、花色却艳丽,名字也很美,叫阿芙蓉。
阿芙蓉
《旧唐书·拂菻传》记载:“乾封二年,遣使献底也伽。”这“底也伽”乃是一种众草合成之药,是上古及中古时期著名的含有罂粟成分的万能解毒药,拂菻国(东罗马帝国拜占庭)进贡“底也伽”给唐高宗李治,因为尚未满30岁的李治龙体欠安,经常感到头晕目眩。拂菻国的医生认为,鸦片具有抗毒功效,是治疗慢性头疼、眩晕、耳聋、中风、视力差、嘶哑、咳嗽等疾病的解毒剂,故当时鸦片是“万用解毒药方”的主要配方。含有罂粟成分的“底也伽”,正对李治的病症。所以,拂菻进贡“底也伽”,最大可能就是出于治疗李治“风疾”的需要。
《旧唐书》短短10个字,被学术界视为中国人服食含罂粟制品的最早文字记载,并被当成鸦片传入中国之始的证据。
到了宋代,鸦片的主要功能还是治病。北宋刘翰《开宝本草》记:“罂粟子一名米囊子,一名御米,其米主治丹石发动不下,饮食和竹沥煮作粥,食极美。”宋人甚至有人认为,用罂粟配药能解毒治痔疮肛脱。辛弃疾即服用过由一“异僧”用陈年罂粟壳与人参一起配成的“威通丸”,治此疾。
从所留传下来的作品来看,宋代名人与罂粟的关系很密切。苏轼、苏辙兄弟或许都服食过罂粟。苏轼《归宜兴留题竹西寺》诗中称,“道人劝饮鸡苏水,童子能煎莺粟汤”。苏辙曾经形容过喝了罂粟汤的感受:“饮之一杯,失笑欣然;我来颍川,如游庐山。”这显然是嗑high了以后飘飘欲仙、充满幻觉。
明神宗朱翊钧头骨中检测出吗啡残留
吸食毒品在中国大范围流行,当从元朝开始。蒙古族人在征服印欧的同时,把鸦片作为战利品,从西域带回来中国。元朝时“士农工贾无不嗜者”。而毒品泛滥,当从明代始。徐伯龄撰《蟫精隽》第十卷“合甫融”条称:“海外诸国并西域产有一药,名‘合甫融’,中国又名鸦片……有毒,主兴助阳事,壮精益元气。”
据史书记载,明神宗朱翊钧即是一位染毒成瘾的皇帝。他当皇帝长达48年,竟然有23年不视朝政,长年宅在深宫大院里,户部主事董汉儒称“群臣罕能窥其面”。清代的俞燮《癸巳类稿》直接认定朱翊钧“中乌香之毒”。乌香,即时藩属国进贡的鸦片。
从《明神宗实录》中所记来看,朱翊钧经常颁谕旨,称“朕自夏感受湿毒,足心疼痛,且不时眩晕,步履艰难”,显然,这是长期吸食毒品造成的。1956年定陵被考古发掘后,人类学家从朱翊钧的头盖骨中检出了毒品吗啡成分的残留,这证明他生前长期吸食毒品。
咸丰慈禧两口子吸大烟解闷
清初鸦片烟从海外流入闽广沿海,消费形式的改变最终使稀有的药品变成昂贵的奢侈品——烟,消费阶层也从上流社会转向一般富家子弟,“块土价值数万钱,终岁但供一口烟”。乾嘉时人姚君游广东,回来后向友人描绘粤人吸鸦片:“其气芬芳,其味清甜,值闷雨沉沉,或愁怀渺渺,矮榻短檠,对卧递吹,始则精神焕发,头目清利,继之胸膈顿开,兴致倍佳,久之骨节欲酥,双眸倦豁,维时指枕高卧,万念俱无,但觉梦境迷离,神魂骀宕,真极乐世界也。”
《清稗类钞》记载了咸丰帝和他老婆慈禧吸大烟的往事:咸丰即位时,也经常吸食鸦片,称为益寿如意膏,又曰紫霞膏。及粤寇(太平军)事急,宵旰焦劳,恒以此自遣。英法联军入京时,咸丰到热河避难,有汲汲顾景之势,更沈溺于是,故慈禧亦沾染焉。所吸鸦片,称福寿膏。
末代皇后婉容也因吸大烟丧命。婉容在一本写于康德五年(1938年)七月十六日到六年(1939年)七月十日的《细流水账》上记载她前后共买了益寿膏七百四十两,平均每天约吸二两……经受着毒品的无情摧残和长期的营养不良,到伪满末年,婉容的两条腿甚至不能动了。由于常年圈在屋中,她的眼睛几乎近于失明,双眼均不能见光,看人时以折扇挡住脸,从扇子的骨缝中看过去。昔日如花似玉的婉容竟成了一个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疯子,她已经不懂得梳洗打扮,整天喜怒无常,唯有一个习惯还保留着,那就是每天还要吸鸦片。
1946年婉容在战乱中由于鸦片脱瘾而死于监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