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鼎峙数世,干戈日寻,流血百载”,展示出一幅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壮烈画面。正是一场场局部的战争导致了三国的兴起、鼎立和最终走向统一,对交州的争夺即是其中之一。然而,史学界对于三国前后各派势力对交州的争夺及其影响注意不够,鲜有专文论述。笔者不揣浅陋,试图论述三国时期对交州的三次争夺,请方家指正。
一交州战略地位的凸显
对交州名称的几点说明,交州之名在西汉业已出现,两汉时期有“交趾”与“交阯”之称,时常混淆,大体上一般州称交州或交阯,郡称交趾。但《三国志》与《晋书》中的交趾郡都作交阯。由于(说文解字》中“趾”缺载,趾之意作“止”,似非上古字。然而《尚书》《诗经)(楚辞》等先秦著作出现过“交趾”,疑为后作。建安二年(一说八年),交州开始取得与内地州同等地位。
本文从一州的角度论述,故都作交州。
东汉末年,军阀割据混战,交州偏安一隅,“中国士人往依避难者以百数”,据《三国志》记载,流寓交州的著名人士有许靖、袁沛、邓小孝、徐元贤、张子云、许慈、刘巴、程秉、薛琮、袁忠、桓邵等,使交州成为一个难得的人才聚集地,引发各派的争夺。后来,其中许多人都在吴、蜀官至显位。
同时交州的稳定安宁吸引了大批不堪战乱的流民,他们带来了先进的耕种和手工业生产技术。加上交州优越的地理位置,肥沃的土壤,丰富的自然资源,农业迅速地发展起来,对于渗遭破坏的中原而言,丰饶的交州能提供更多的物质资源,“田户之租赋裁取供办,贵致远珍名珠、香药、象牙、犀角、璘瑁、珊瑚、琉璃、鹦鹉、翡翠、孔雀、奇物、充备宝玩,不必仰其赋人,以益中国也”。
更重要的是交州北接扬州、荆州、益州,对要求统一和割据的几方而言战略地位突出。据两汉史料记载:
恢因兵威使番阳湖令唐蒙风指晓南越。……道西北牂牁,牂牁江数千里,出番禺城下。……今以长沙、豫章往,水道多绝,难行。窃闻夜郎所有精兵,可得十余万,浮船牂牁江,出其不意,此制越一奇也。……数岁,道不通。
元鼎五年秋,卫尉路博德为伏波将军,出桂阳,下江水;主爵都尉杨仆为楼船将军,出豫章,下横浦;故归义越侯二人为戈船将军,出零陵,或下离水,或抵苍梧;使驰侯因巴蜀罪人,发夜郎兵,出牂牁江,咸会番禺。
乃使尉屠唯发卒番禺五十万为五军,一军塞镡城之岭,一军守九嶷之塞,一军处番禺之都,一军守南野之界,一军结余干之水,三军不解甲驰弩,使监禄无以转饷。又以卒凿渠而通粮道。以与越人战。
可见扬、益、荆都有道通交州,因此,北方争夺交州能对南方三州实现战略包围,而孙刘争取交州不但能巩固对扬州、荆州的统治,而且能对益州保持影响或另辟攻取途径。
由于交州作为人才积聚地、物质供应地、战略策应地对各派都非常重要,因此对交州的争夺被纳人各派的战略中。
二曹操、刘表对交州的渗透
曹操为扫平群雄,一匡天下,迎献帝于许,“挟天子以令诸侯”,南面的刘表是曹操的一大劲敌。建安初年,曹操先是表策讨逆将军,封吴侯。同时桓阶说张羡“举长沙及旁三郡以拒表,遣使诣太祖”,又“遣张津为交州刺史”,完成对刘表的战略包围。
由于曹操与袁绍相持于官渡,军未得南。刘表虽然与袁绍深相结约,但由于形势恶劣,并未出兵北至,而是南下平定长沙太守张羡的叛乱。“表围之连年不下。羡病死,长沙太守复立其子怿,表攻并怿,南收零、桂,北拒汉川”,终于平定腋肘之患。同时,孙策西击黄祖,遇刺身亡,至此刘表得以全力经营交州。张津统治下的交州是曹操南面牵制刘表的重要势力,为“国家之藩镇,足下(曹操)之外援”。因此,“南阳张津与荆州牧刘表为隙,兵弱敌强,岁岁兴军”,但由于“诸军厌患,去留自在。津小检摄,威武不足,为所陵侮,遂至被杀”。交州此时出现权利真空期。刘表便“遣零陵赖恭代津,是时苍梧太守史璜死,又遣吴巨代之,与恭俱至”,交州北部被纳入刘表的势力范围。曹操失去了在交州的代理人,只得“赐(士)燮玺书曰交州绝域,南带江海,上恩不宣,下义壅隔,知逆贼刘表又遣赖恭窥看南土,今以燮为绥南中郎将,将董都七郡,领交阯太守如故。”在交州扶植了新的亲曹势力与刘表抗衡。士燮不认同刘表,便“遣吏张奉贡诣京都,是时天下丧乱,道路断绝,而燮不废贡职,特复下诏拜安远将军,封龙亭侯,”成为曹操在交州南部的忠实代表。至此,交州北部为刘表势力范围,南部为曹操的扶植对象,南北分治也是此后交广分置的一个重要原因。 建安十三年,曹操基本上统一北方,挥师南下,进击刘表。表卒,琮降,曹操形势大好。然而,“曹公征荆州,先主奔江南,荆楚群士从之如云。”孙刘联军又败曹操于乌林,操北还,心中却还惦记着荆南三郡和交州,便“辟(刘巴)为掾,使招纳长沙、零陵、桂阳。”无奈“先主略有三郡,巴不得反,遂远适交阯。”当是时,“巴往零陵,事不成,欲游交州道还京师,时诸葛亮在临。……巴人交阯更姓为张,与交阯太守士燮计议不合,乃由牂牁道去。”由次可见,刘备在荆南防守严密,而士燮赤壁之战后对曹操不再抱有幻想。此后,围绕着荆州之争,孙刘展开了新一轮对交州的争夺。
曹操、刘表对交州势力的渗透,是曹操统一全国的一个重要步骤,同时也是刘表割据荆州的必要举措,然而曹操、刘表却以中分交州而告终,刘表对交州北部具有实际的统治权,而曹操则鞭长莫及。赤壁战后,南北军事均势,荆州易主,对交州的争夺便转入孙刘手中了。
三刘蜀、孙吴的交州之争
诸葛亮在《隆中对》指出: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且能南抚夷越。胡三省曰:谓自桂阳、苍梧,跨有交州则利尽南海。可见占据交州是刘蜀的既定政策。加上吴巨是刘表派遣的苍梧太守,赤壁之战中,刘备念及“与苍梧太守昊臣(巨)有旧,欲往投之。”可知交州北部与荆州的联系十分紧密。因此,建安十三年,刘备南征四郡后,并没有出兵交州,而只是以诸葛亮“督零陵、桂阳、长沙三郡,调其赋税,以充军实”。这样既念及与吴巨的旧情,与之结成联盟,又重兵驻守荆南,势在保持对交州的影响,也加强了对东吴的防备。此时,争夺交州的优势全部在刘备。
然而,交州突然间被孙权夺走。建安十五年,“步骘出领鄱阳太守,岁中徙交州刺史立武中郎将,领武射吏千人便道南行。明年,追拜持节中郎将,刘表所置苍梧太守吴巨阴怀异心,外附内违,骘降意怀诱请与想见,因斩徇之,威声大震,士燮兄弟相率供命南土之宾自此始也。”
交州作为刘备的势力范围,建安十五年,为何孙权冒着与刘备交恶的危险,置交州刺史呢?《三国志》刘备传、诸葛亮传、关羽传建安十五年俱缺略,此时,刘备势力究竟干了些什么呢?对此,《三国志》有如下记载:建安十四年,“群下推先主为荆州牧治公安,权稍畏之,进妹固好,先主进京见权,绸缪恩纪”。对于刘备何时进京见权史学界有建安十三年、建安十四年、建安十五年三说,此时期正是孙刘调整战略,伺机进取之时,弄清这段史实对了解吴蜀交州的争夺及其关系很重要。
对于建安十三年说,据三国志集解“王昙曰此不纪年月,大致在建安十三年十二月以十四年春婚于京也。据先主传注引江表传,刘备后(复)从权借荆州数郡,也列于建安十三年下。
对于建安十四年说,《稽古录》建安十四年春,孙权以妹妻备,备至京口谢;周瑜徙备于吴,权不从。
对于建安十五年说,《资治通鉴》建安十五年条,(备)自诣京见孙权,求都督荆州。《通鉴纪事本末》十五年冬十二月,诣京见孙权,求都督荆州。后史家都从《通鉴》说。
从京的设置看,“后汉献帝建安十四年,孙权自吴理丹徒,号曰“京城”,十六年迁都建业,以此为京口镇,”故《稽古录》中,京口应作京城。《三国纪年表》记载:十四年冬大帝自吴徙京。可见建安十三年说为误。再说倘若刘备十三年人吴借荆州数郡,何以“先主表琦为荆州刺史”又刘琦未死求都督荆州?由此言之,建安十三年说不成立。
笔者以为,刘备当是建安十四年入吴,至迟在建安十五年得返荆州。建安十四年,瑜上疏曰:愚谓大计宜徙备置吴,盛为筑宫室多美女玩好,以娱其耳目……权以曹公在北方,当广挚英雄,又恐备难卒制,故不纳。又庞统传注引江表传曰:先主与统从容宴语,语问曰:卿为周公瑾功曹,到吴闻此人密有白事劝仲谋相留,有之乎?统对曰:有之,备叹息曰:孤时危急,当有所求,故不得不往,殆不免周瑜之手,天下智谋之士所见略同耳,时孔明谏孤莫行,其意甚笃,亦虑此也。孤以仲谋所防在北,当赖孤为援,故决意不疑也,诚出险途,非完全之计,可知刘备建安十四年已经在吴。由于建安十四年,孙刘联军与曹仁相持,刘琦又突然死去,刘备缺乏占据荆州的理由,又江北战事紧张,但对孙吴有利,此外周瑜雄据南郡,荆南被吴包围,与跨有荆益相距甚远,对于刘备而言形势十分“危急”,不得不诣京见权求都督荆州。对孙吴而言,在南郡孙刘势力犬牙交错,且南有刘备,北有曹仁,被曹刘势力包夹。且东线战事吃紧,建安十四年春三月曹军至谁,作轻舟治水军。秋七月,自滑入淮,出淮水,军合肥。因此,孙吴需要刘备在长江上游共拒曹操,只得安抚刘备,“进妹固好”。因此刘备十四年入东吴更接近历史事实。 而刘备是何时回荆州的呢?山阳公载记曰:备还谓左右曰:孙车骑其难为下,吾不可以再见之,乃昼夜兼行。建安十四年,刘备表权行车骑将军,领徐州牧,备领荆州牧,屯公安。可知刘备返荆在建安十四年后。又“周瑜诣京上取益州之策,权许之,瑜还江陵为行装而道于巴丘病卒,时年三十六。通鉴考异曰:按江表传,瑜与策同年,策以建安五年死,年二十六,瑜死时三十六,故知在建安十五也。之后,权遣孙瑜率水军往夏口,备不听军过,谓瑜曰:“汝欲取蜀,吾当被发入山,不失信于天下也”。使关羽屯江陵,张飞屯秭归,诸葛亮据南郡,备自往屏陵。权知备意召瑜还。可知此时南郡已在刘备手中,刘备至迟在建安十五年返荆州。
刘备在孙吴的这段时期到底干了些什么?史书上没有明确记载,但通过爬梳史料,我们依旧能明晓一鳞半爪。建安十四年末,周瑜与曹仁战于南郡并最后取得胜利,曹操有意于平凉,东吴东线的压力逐步减轻,刘备的作用对于孙权而言不是那么重要了,便有了压制刘备的意向。但由于曹操在北,刘备势力在荆州较为强大,不可卒制。东吴便以刘备要挟,换取更大的利益。建安十五年,首先将长江上游的防务交给刘备,为了安置上游军务,“分豫章为鄱阳郡,分长沙为汉昌郡,以鲁肃为太守屯陆口”,防备刘备。另外使步骘出领郑阳太守,岁中徙交州刺史立武中郎将,领武射吏千人便道南行,进取交州。似乎南郡不是白给,而是以汉昌郡、交州作交易。刘备不得不接受孙吴的条件,才得以仓皇返回荆州。
而步骘是如何占据交州的呢?《水经注》浪水注引王氏交广春秋曰:建安十六年,吴遣临淮步骘为交州刺史,将武吏四百人之交州,道路不通,苍梧太守长沙吴臣(巨)拥众五千,骘有疑于臣,先使谕臣,臣迎之于零陵,遂得进州,臣既纳骘,而后有悔,骘以兵少,恐不存立,臣有都督区景,勇略与臣同,士为用。骘恶之,阴使人请臣,臣往告景勿诣骘,骘请不已,景又往,乃于厅事前中庭,俱斩以首询众。步骘杀吴臣、区景,使严舟船合兵二万,下取南海。苍梧人衡毅、钱博,宿臣部伍兴军,逆步骘于苍梧高要峡口,两军相逢,于是交战,毅与众投水死者千又余人。自古以来就有从零陵或豫章进入交州的通道,三国时期又有从建安海道入交州,许靖浮涉沧海,南至交州,即是,又有吴末李勖从建安海道进军交州。为何步骘不走豫章道或建安海道,却能穿过刘备的势力范围并且在吴巨的迎接下得以进州?史书不可考,笔者以为,刘备在东吴期间就已经达成了用交州换南郡的交易,或者是东吴要挟的结果。刘备以为步骘的数百人不足为虑,何况旧友吴巨拥众五千,步骘故得以从零陵进入交州。吴巨不能接受这既成的事实,建安十五年,便将刘备的忠实代表赖恭(在蜀官至太常)逐出交州,独占交州。建安十六年,刘备、诸葛亮等业已入川,荆南空虚,步骘得以四百人入交州。吴巨迫于压力,不得不迎步骘入交,但遭杀害,这也是刘备始料不及的。此外,三国志记载步骘所领为千人,为何《水经注》所载只有四百,可能步骘是分兵南下交州,一路由零陵进入以迷惑吴巨,另一路则由建安海道或豫章经横浦(大庚岭道)入交。到建安十六年,一切准备就绪,东吴马上遗军征伐,“使严舟船合兵二万下取南海。”士燮归顺,由是岭南始服于权。孙权攻取交州一个重要原因是,全据长江之势是孙吴的既定政策。由于关羽等屯兵上游,要想争夺益州,只得取交州另辟蹊径。攻占交州也能对荆州拥有战略优势。
建安十九年,刘备取得益州,孙权想索回南郡,当时南郡有关羽重兵把守,也是刘备跨有荆益,两路北伐的战略要地。倘若,孙吴占有南郡,荆南四郡则为东吴所包围,时刻有被吞并的危险,因此,刘备不可能同意东吴的要求。二十年。孙权以先主已得益州,使使报欲得荆州,先主言须得凉州当以荆州相与。权忿之,乃遣吕蒙袭夺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先主引兵五万下公安,令关羽入益阳,是岁曹公定汉中,张鲁遁走巴西,先主闻之,与权连和,分荆州江夏、长沙、桂阳东属;南郡、零陵、武陵西属。孙权是这几次斗争最大的赢家,不但占有交州。而且夺取了荆南三郡。刘备只得承认东吴占据长沙、桂阳的现实,而争取了零陵,零陵是交州的门户,是对交州最能保持影响的地区,刘备历来重视这个地区。权遗吕蒙督鲜于丹、徐忠、孙规等兵二万取长沙、零陵、桂阳三郡。……蒙到皆服,惟零凌太守郝普未下,……蒙使人诱普,普降,尽得三郡。郝普的能坚守,说明零陵比其他地方防守更加严密。夷陵之战,备既败绩,而零、桂诸郡犹相惊扰,处处阻兵,骘周旋讨,皆平之。可知刘备在荆南颇具影响。为了保有荆州北伐基地,二十四年,刘备夺得汉中,便遣刘封、孟达、李平等攻申耽于上庸,……试图建立跨有荆益的第二纽带。此时刘备称王,势力强盛,打破了孙刘之间原有的平衡,孙权由于北有曹操的压力,西有刘备的进逼,只得全据荆州,争取地理均势,三国版图至此完成。
此后,东吴开始从交州凯就益州,士燮诱导益州豪姓雍闿等,率郡人民使遥东附。吴主孙权遥用闿为永昌太守,遣故刘璋子阐为益州刺史,处交、益际。为了防备孙吴,章武元年,刘备以恢为降都督,使持节领支州刺史。可见刘备并没有完全放弃交州,并有意图从南中争夺交州。建兴三年,诸葛亮平定南中,改益州为建宁,以李恢为太守,加安汉将军,领交州刺史,移治味县。这时期南中与交州充满着斗争,直至建兴七年,孙权称帝,与蜀约盟共交分天下,以交州属吴,解恢刺史更领建宁太守。蜀汉最终放弃交州。这是吴蜀日弱,只得结为唇齿共抗曹魏的结果
四晋、吴对交州的争夺
蜀亡后,益州为魏所有。由于东吴在长江沿线防守较为严密,司马氏忙于篡夺皇位,并没有马上大举兴师平吴,但也为灭吴作了准备和尝试,对交州的争夺拉开了晋统一全国的序幕。
由于东吴对交州的统治较为贪暴,为百姓所患,引发了“交趾郡吏吕兴等反……使使如魏,请太守及兵”。九真、日南郡闻风响应。武帝对吕兴给予支持,然而,策命未至,兴为下人所杀。晋见交州有利所图,加上南中有道通交州,先后任命建宁谷,巴西马融为交阯太守。之后,“南中监军霍弋又遣犍为杨稷代融,与将军毛灵,九真太守董元,牙门将孟千、孟通、李松、能等自蜀出交阶。”由于地理原因,南中道入交州较为艰险,晋军这次行动并没有引起东吴的足够注意。仅仅只是“遣交州刺史刘俊,前都督修则等人击交趾。为晋将毛灵所破,皆死,兵散还合浦”。至此,晋朝开始在交州南部站稳脚跟,并采取了一系列巩固统治的措施。“曲赦交趾、九真、日南五岁刑”,“诏交趾三郡,南中诸郡,无出今年户调。”
东吴开始从失败中警醒过来,“遣监军虞汜、威南将军薛、苍梧太守淘璜由荆州,监军李勖、督军徐存从建安海道,皆就合浦击交趾”,初战失利。但由于陶璜足智多谋、指挥得当,注意分化敌军,收买人心,吴军愈战愈勇,节节胜利。而晋军由于南中恶劣的地理条件,南中与交州不可能联系紧密,益州不能给予足够的支持,同时,霍弋已死,外援断绝,加上初来乍到,恩惠未遍,并没有很好地争取到当地势力的支持,因此,在吴军的进击下,“太守杨稷与郁林太守毛炅及日南等三郡降于吴”,晋在交州的势力逐渐消亡了。陶璜最后攻灭“举郡内附的九真郡功曹李祚”,晋朝对交州的争夺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然而,晋对交州的争夺却产生了很大的影响,首先,晋军由南中入交州作战拉开了统一中国的序幕。其次,晋对交州的争夺牵制了吴军,后来,晋在长江上游对吴的军事压力越来越大,鉴于陶璜的卓越的军事才能,东吴想“征璜为武昌都督,以合浦太守修允代之。交士人请留璜以千数,于是遣还”,晋军从南中对交州保持军事压力,交州境内叛乱频仍,需要像陶璜这样一位优秀将领重兵镇守,这样就为晋军灭吴减轻了压力。再次,晋军争夺交州,响应者众,使晋对吴有更清醒的认识。最后,晋争夺交州是我国历史上第一次真正意义的由南中入交州作战,是一次有益的尝试,进一步沟通了两地政治经济的联系的联系,有利于对交州的开发和边疆地区的巩固。即在陶璜的上言也说:宁州兴古接据上游,去交阯郡千六百里,水陆并进,互相维卫。在璜死后,“以(吾)彦为南中都督,交州刺史”,常璩作《华阳国志》也不得不说:交趾虽异州部,事连南中,故并志焉。南中与交州联系更加紧密了。
三国时期,由于交州是扬、荆、益的战略大后方,因此,对交州的争夺是各派势力为巩固均势或完成统一的重大战略部署。对交州的争夺也反映了各派势力的联盟与斗争。但在斗争的背后,也加强了交州与内地的联系,促进了对交州的开发。交州之争是三国时期重大战略不可缺少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