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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为蝉

我叫貂禅,是个卑贱的人。 从小我就知道,自己是被父母遗弃的,只因为我是女儿。 直到我遇上了他,那个叫做王允的公子。 那年我八岁,他已经二十八岁。 他对着我微笑,说要带我去一个温暖的地方。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明亮的眼睛,就觉得真的温暖。 我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那样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家,后来的司徒府,也是我长大的地方。 他潜心的栽培我,请了师傅,教我琴棋书画,还教我歌舞。 我很用心的学习,因为我想快点学会所有的知识,我想快点长大。 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我不敢奢望会成为司徒府的女主人。 我只想做一辈子司徒府的歌姬,最好的歌姬。 我一天一天的长大,一天比一天美丽,而他也渐渐地苍老起来,但是我还是记着他年轻的微笑。 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有赞许。 但那不是我想要的,我多希望他的眼神能够炽热一些,像那些前来拜访的客人一样。 我更加用心的练习着。

可是,他越来越少看我跳舞了。 我很不安,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那天,我看到他从朝堂回来,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偷听了他的谈话。我知道,原来有个叫董卓的人残害忠良,而且还有个干儿子助纣为虐。我知道,允很想铲除他们,允一直想施展他的抱负。 我回到房间,对着铜镜,慢慢地梳着头发。 看着铜镜里这张脸,青春美丽。我褪下了衣裙,月色透过窗户照在我的身上。看着我玲珑的身躯,妩媚妖娆。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能抗拒我的身躯? 我突然有了个大胆的主意。 我穿好衣服,去找允。 我要告诉他,我的计划。 允听我说了计划,他惊诧得说不出话来。他颤抖地说:这,这不行!我不能让你冒险。 我知道他是真的关心我,我心里突然一阵酸楚。 我的允啊,你不会知道,二十年前你带我回来的时候,我心里就已经深深刻上了你的影子。 你更不知道,这二十年来,我拼命的练习,让自己变得出色,都是为了你啊。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是我却能为你做这一件事,这一件别人都做不了的事。 我跪了下来,但脸色很坚持。 允无奈地看着我,叹了口气,扶起我说:你一定要这么做,我也不能阻止你。但是,你一定要小心。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府上的歌姬,你是我的女儿。你一定要回来孝顺父亲。

我的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的允啊,居然认我做女儿! 但是我很快就擦干泪,微笑着说:是,父亲。 这是我这一生唯一叫出的父亲两个字,也是对心爱的人的诀别。

在第二天的宴席上,我跳了那支从前经常跳给允看的舞曲。 那个叫吕布的,长得还算清秀,但一点也不礼貌,眼睛一直盯着我。 而允,一直都在看着他,没有看我。但是我一点也不难过。 我现在只是一枚棋子,我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允的将来。我不后悔。 一曲舞毕,我对着吕布欠了欠身,同时对他笑了一笑。 他手中的酒樽一抖,酒洒了出来。 我在心里冷笑,吕布,即将成为我的猎物。

过了几天,董卓来了,那是个肥胖的老头,还满脸的胡须。 他一看到我,就如同见到了猎物一般,眼神似乎要剥光我衣服。 我强忍住厌恶,曼妙地旋转着。 转到他面前,我假装不小心,突然倒向他怀里。 他一下抱住了我,嘴里的酒气喷到我的脸上。 当晚我便成了董卓的人。

董卓把我带回了相府。 我很尽心地伺候董卓,他生病,我在一旁彻夜照顾。 他很感动,命令所有的侍从叫我夫人。 我知道,他已经不再是把我当作一个美丽的玩物,他已经完全臣服于我。

而我,却一直在找机会接近吕布。 终于那天,阳光灿烂,我在凤仪亭内赏花。 一转眸,便看见了吕布正阴郁着脸站在对面的小桥上。 我立刻哀怨地看着他,同时流下两行清泪。

吕布看到我的泪水,立刻冲过来,紧抱住我:貂禅,你为什么流泪?你不快乐吗?我那天一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我本想向王允提亲,没想到,却看到你被义父带了回来。 我好后悔,没有早一步。 我靠在吕布的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将军可知貂禅的心自那一面就系在了将军身上,可叹貂禅进是一小弱女子,哪敢违逆相爷的意思? 吕布心疼地吻去了我的泪,对我说:貂禅,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的。 我推开他,幽幽的说:怎么可能,他是相爷,还是你的义父。他怎么可能放了我?这里是他的地方,你我还是小心些的好。 吕布听了我的话,脸色一变,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已经成功了一半。

晚上,董卓叫吕布在厅中一同饮酒,我在旁边作陪。 董卓很得意地对吕布说:这是我新娶的夫人,干儿,以后你要叫她义母了。 吕布沉着脸,看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义母”两个字。 我哀切地注视着他,目光里写满了伤心。 董卓喝多了酒,没有在意。 一会,董卓便醉了,我扶他进房。 董卓斜也着眼睛,对我说:貂禅,你不必照顾我,我这干儿子很得力,你去陪他一会,免得他一人无趣。 我流着泪对董卓说:相爷让貂禅做什么,貂禅一定去做,只是貂禅害怕吕将军的眼睛,像是要吃了貂禅。 董卓哈哈大笑:怎会吃了你呢,你是我的夫人,也就是他的义母。他不敢对你不敬的。 说完,董卓便睡倒了。 我将他扶好,盖上锦被,再回到厅中。

吕布正喝着闷酒,看到我一人折回。 他连忙过来拉我坐下:貂禅,董。。。呃,义父他没把你怎样吧。 我一听着话,就垂下泪来:将军,还关心貂禅么? 吕布听了我的话,一急,脱口而出:那个老家伙把你怎么了? 我解开身上衣服,让他看到我脖子上、胳膊上的青痕,说:貂禅只是个卑贱的歌姬,还能指望相爷怎样对我? 吕布,痛心地抚着我的青痕,说:我去找他去! 我连忙抱住他:不要,将军!不必为了貂禅,得罪相爷。 吕布,转身抱着我,竟流下了眼泪。

看到吕布的真情流露,我一时有些惊讶,有些不知所措。 但我还是将戏演了下去。 我凝望着他,这个面前英俊的男人。 他痴痴地看着我,头俯下来,一寸一寸地靠近我。 我闻到了他的气息,闭上眼睛,迎了上去。

那夜,我不再是董卓一人的。 没多久,董卓就察觉了吕布和我的私情。 董卓很愤怒,他想杀了吕布。 但是却被吕布抢先一步。 血溅了出来,洒到我雪白的裙上。 我的计划成功了,但我却没有预料中的开心。 我突然发现,我竟然爱上了吕布,这个为我流泪的男人。

我为我的发现惊诧不已。 吕布拉起我,想带我走。 可是,我怎么能跟他走呢? 我跟他走了,那我算什么?我只会给他带来羞辱而已。 我猛地推开他,拔出那把临行前允送我的匕首,深深刺进自己的胸膛。 视线开始模糊,我仿佛又看到了允的年轻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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