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上公布的刘氏庄园经济体,在数据统计上是极为清晰的,这公之于众的巨量财富,让每天在心里揣着算盘、肚里写着账本的刘文彩本人也目瞪口呆。
刘氏庄园经济体注定是要让各类宏观、微观经济学家大跌眼镜的,因为在这里所有经济规律、曲线、表格、系数、常数统统失效。
1949年3月18日的《大公报》刊登了《四川省富户名单》共85人,刘文彩(1887—1949)位居第33位。这个名单公布了刘文彩深藏不露的庄园经济体(包括房产和地产),也捅到了刘文彩的“心巅巅”(成都方言,痛处的意思)。
报纸上公布的刘氏庄园经济体,在数据统计上是极为清晰的,这公之于众的巨量财富,让每天在心里揣着算盘、肚里写着账本的刘文彩本人也目瞪口呆。
12063亩的庞大地产——大邑县:6133亩;温江县:1600亩;崇庆县:2000亩;双流县:200亩;新都县:120亩;新津县:180亩;邛崃县:200亩;成都市:1200亩;华阳镇:250亩;新繁镇:180亩。土地肥薄暂且不论,这上万亩的地产,全部在现今的“大成都”省城区域之内,坐拥这么多成都地产的刘文彩,无论是运营成本还是政治风险都是极高的。即便按现在100万元每亩的超低价估算,单单是地产,刘文彩也是百亿级别的超级富豪了。
星罗棋布,不计其数的房产——温江县:公馆2座,街房42间;崇庆县:公馆3座,街房50间;成都市:公馆4座,街房40间;大邑县:公馆3座,街房250间;雅安市:公馆1座。所谓“街房”,就是临街的铺面,靠铺面收取租金,轻松做“跷脚老板”(成都方言,意为不做事就拿钱的人)是多少成都人毕生的梦想,而382间铺面支撑起来的刘家的“跷脚老板”该有多少啊?所谓“公馆”,就是现在所称的独幢别墅;就算是叠拼,那也是和自家人“打平伙”(成都方言,AA制的意思),都是刘家的产业。13所别墅,正是刘氏庄园经济体的旗舰店。
在这些百亿级家族财富中,刘文彩最留恋的、最放心不下的仍然是大邑安仁镇的那所老公馆。这所老公馆1920年代兴建,1933年投入使用,占地28亩,有大门7道,房屋100多间。处处是高墙夹道,厚门铁锁,密室复径,有若迷宫。与它相连的还有刘文渊公馆、刘文昭公馆、刘文成公馆。数座公馆并肩抵足,形成一组总面积达六万余平米的庄园建筑群。正是在这座庄园里,诞生着所有制度经济史、区域经济史专家无法推论的经济奇迹,在这座庄园里,刘文彩给所有的经济学家留下了奇特的学术遗产。
作为大地主的刘文彩的确曾经固守过传统运营手法,无非就是靠田租来支撑其家族偌大的产业。按照通行的方式,田赋预征,即把以后若干年的田赋提前征收。有据可查的预征数据不可谓不疯狂:以1935年为基准,同为刘氏家族的刘湘的二十一军多征40年——征到1975年;田颂尧的二十九军多征42年——征到1977年;刘存厚的川陕边防军更离谱,1935年竟预征到21世纪中叶,几乎等于一代农民纳了三代人的“公粮”。但1935年的刘文彩在田赋预征中,没能征到一个铜板的田赋,因为其依赖的军政后台刘文辉在“二刘大战”中惨败,迫使他中途退出了这场田赋预征大赛。
刘氏庄园的真正经济来源,主要还是鸦片贸易及与之相应的各类捐税。1927年夏,刘文彩召开“川南禁烟会议”,此次会议,盗名“禁烟”,实则是公开确立鸦片专卖制度。由于军阀政权垄断鸦片贸易,独享其利,川南鸦片贸易开始纳入“垄断经济”轨道,在禁政首领刘文彩的统一领导下,迅速腾飞。每年仅鸦片一项,进账千万以上,这恐怕要比任何单纯的租金收入(包括田租、房租、场租)都要可观。刘氏庄园经济体注定是要让各类宏观、微观经济学家大跌眼镜的,因为在这里所有经济规律、曲线、表格、系数、常数统统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