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乐府运动由唐代诗人白居易、元稹、张籍、李绅等所倡导的诗歌革新运动,主张恢复古代的采诗制度,发扬《诗经》和汉魏乐府讽喻时事的传统,使诗歌起到“补察时政”,“泄导人情”的作用,强调以自创的新的乐府题目咏写时事。
唐朝贞元、元和之际,广大地主士大夫要求革新政治,以中兴唐朝的统治。在这股浪潮的推动下,白居易、元稹等诗人主张恢复古代的采诗制度,发扬《诗经》和汉魏乐府讽喻时事的传统,使诗歌起到“补察时政”,“泄导人情”的作用。白居易在《与元九书》中提出:“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
在《新乐府序》中全面提出了新乐府诗歌的创作原则,要求文辞质朴易懂,便于读者理解;说的话要直截了当,切中时弊,使闻者足戒;叙事要有根据,令人信服;还要词句通顺,合于声律,可以入乐。宣称要为君、为臣、为民、为物、为事而作,高考学习方法,不为文而作。
新乐府诗的特点是:自创新题,咏写时事,体现汉乐府的现实主义精神。除白居易而外,元稹、李绅、张籍、王建也是这一运动中的重要作家。白居易的《新乐府》五十首、《秦中吟》十首,元稹的《田家词》、《织妇词》,张籍的《野老歌》、王建的《水夫谣》,并为新乐府运动中的优秀作品。
新乐府诗试图在诗中反映民生疾苦和社会现实弊端,然而此类型的创作不免会触动到权贵人士,因此在风气的推展上并不顺利。元和十年,白居易遭谤被贬,远谪江州,新乐府运动也因之受挫。
乐府本是西汉朝廷采诗配乐的机构,后把能入乐的诗歌都叫乐府。有些作家为了更好地反映现实,便自度新曲或摆脱音乐束缚从事创作,于是有新题乐府出现。早期,由汉乐府的“缘事而发变为曹操等人的借古题而写时事,为新题乐府之一变;初唐谢偃、长孙无忌的《新曲》,盛唐李白的《塞上》、《塞下》,杜甫的《兵车行》、《三吏》、《三别》等因事立题”,是新题乐府的三变。在中唐,新题乐府又面临一场变革。元和4年(809年)李绅回到长安,任秘书省校书郎,他创作了《乐府新题》二十首。
不久,元稹在(《和李校书新题乐府十二首》的序里介绍了李绅乐府诗的产生经过:“予友李公垂,贶予新题乐府二十首,雅有所谓不虚为文;予取其病时之尤者,列而和之,盖十二而已;昔三代之盛也,士议而庶人谤”。又说:“世理则词直,世忌则词隐;余遭理世而君盛圣,故直其词以示后,使夫后之人谓今日为不忌之时焉。”接着,元稹自己也创有《上阳白发人》、《华原磬》、《五弦弹》、《西凉伎》、《法曲》、《驯犀》《立部使》、《骠国乐》、《胡旋女》、《蛮子朝》、《缚戎人》、《阴山道》十二首,采用的便都是李绅用过的诗题。
元稹在有的诗题下,还抄录了李绅为每首诗写的小传。《阴山道》题下注说:“李传云:之和二年有诏,悉以金银酬回鹘马价”。说明李绅的乐府新题不是病吟,而是针对某些事实所发的。同年2月,元稹为监察御史三月一日充剑南东川详复使,离开长安入川,故知和李绅乐府在本年三月以前。李绅的原诗已经遗失,从元稹的和诗仅能知道十二首题目。几乎同时,白居易也写下了《新乐府五十首》。
在此前,元年5月,白居易任左拾遗时,当时他36岁,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上任不到十天,就给皇帝上奏疏说授官以来,仅将十日,食不知味寝不遑安,惟思粉身,以答殊宠,但未粉身之所耳。”不久就连上谏章,先奏请免除江淮赋税以拯救灾民;又请多出宫人,减少宫中费用消除孤居妇女的痛苦;反对宦官任“诸军招讨处置使”和王承宗作战;请罢用兵河北等等,甚至当面指陈皇帝犯了错误,差点受到处分。
他经常面对案前盈箱的谏纸,思考自己的责任,觉得愧对俸禄。同时他开始创作讽喻诗,以委婉的方式劝谏皇帝。元和四年,诗成,集为《新乐府》。在本组诗的序中他说明了目的和要求:“凡九千二百五十二言,断为五十篇,篇无定句,句无定字,系于意而不系于文;首句标其目,卒章显其志,《诗》三百之义也;其辞质而径,欲见之者易谕也;其言直而切,欲闻之者深诫也;其事核而实,使采之者传信也;其体顺则律,可以播于乐章歌曲也;总而言之,为君为臣为民为物为事而作,不为文而作也”。
《秦中吟》写贞元至元和之际的事,其小序说:“贞元元和之际,予在长安,闻见之间,有足悲者,因直歌其事,命为《秦中吟》。”它主要揭露和斥责“羡余”制度给农民带来的痛苦,富女易嫁的陋习,官僚脑满肠肥,不顾江南干旱的食人惨景等等。《新乐府》反映的时代更为广阔,它写的是从高祖李渊武德(618626年)到元和四年的事,揭示的问题更为深刻,影响更为深远。之后,元稹、张籍、王建等开始通过倡和,而进一步扩大新乐府的阵地。
元稹作新乐府诗。善于模仿,既学李绅,也学白居易,他的这部分诗反映社会面也极为广泛,故称“元白府中的名篇,但他对于现实的揭露和批判不像白居易那样大胆刻和旗帜鲜明。张籍的乐府诗有80余首,其中约一半都用的是古题,但内容却是为时而著,为事而作。他的《野老歌》、《山头鹿》《别离曲》、《征妇怨》等都是千古佳作,其中尤以反映农民生活最突出。王建与张籍齐名,人称“张王乐府”。在古题和新题互相参用上,两人也极为近似。
王建乐府诗有不少新题材,如《水夫谣》写纤夫,《送衣曲》写妻子给丈夫送征衣,《簇蚕词》写蚕农,《织锦曲》写织女们的辛勤劳动,往往利用人物自白,或仅摆一摆事实便戛然而止,主观议论少,十分引人注目。张王二人乐府喜在结尾用重笔,并适当换韵以突出主题,语言通俗却凝炼精悍。白居易和他们相互赠答,共同切磋,影响了一代作家,创作新乐府成为浪潮和风气,进而成为中唐与古文运动并驾齐驱的文学革新运动。新乐府运动影响很大,在各位作家还在世的时候,就已成为时代风尚。
长安少年都仿效元、白两人的诗体,自称为元白体诗。1020年间,官署、寺观、驿站墙壁之上,无不题元白诗,王公、妾妇、牧童、走卒之口无不吟元白诗,至于手抄本、摹勒本在市上贩卖,或用来交换茶、酒,处处都有。元稹本人曾在浙江绍兴山市看到乡村学童学诗,便问他们学的什么,学生齐声回答:“先生教我们元白诗。”白居易也看到,自长安到江西三四千里,凡乡校、佛寺、旅店、行舟之中,往往题着他的诗句,士庶、僧徒孀妇、处女之口,每每吟咏他的诗句。
新乐府运动取得了不可轻视的成功。甚至,在嵯峨天皇时代,白居易的诗已东渡日本,成为士庶模仿和追随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