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麋竺:温文政臣

《三国演义》第三十五回:“玄德南漳逢隐沧,单福新野遇英主”: 玄德曰:“备虽不才,文有孙乾、糜竺、简雍之辈,武有关、张、赵云之流,竭忠辅相,颇赖其力。” 水镜曰:“关、张、赵云,皆万人敌,惜无善用之之人。若孙乾、糜竺辈,乃白面书生,非经纶济世之才也。” ** 以前每次看到这段对话,总会觉得这三个人是“无路用”人物,但是现在阅读许多资料之后还挺有其他看法;《三国演义》中水镜说的的确没错,“孙乾、糜竺辈,非经纶济世之才。”他们虽然无法替刘备规划好大局,但是不可抹灭的是在他们在集团下的努力,他们是刘备集团的基础支干,没有他们,刘备集团能不能熬到赤壁之战还有点难说。 麋竺在徐州算是个富商,先祖世代经营垦殖,养有僮仆、食客近万人,资产上亿,在徐州还是陶谦当政时期,被陶谦徵招为“别驾从事”,看似小官但其实被受陶谦信赖,因为汉代时期,刺史都会多多设置佐吏来当幕僚(幕府),所以别驾、治中等也会被称为“从事史”,或者通称为“州从事”。当然也可以当作陶谦拢络他的一种手段;陶谦死后,麋竺按照陶谦的遗嘱“非刘备不能安此州也。”在小沛(汉代豫州沛国沛县,今约为江苏省徐州市沛县)带领徐州众人奉迎刘备入主徐州。(注一)建安元年,吕布趁著刘备跟袁术在盱眙、淮阴对峙时,趁著下邳的丹阳兵乱,后更有丹阳人许耽开城迎纳,顺利取得下邳,导致刘备大后方基地丧失、补给困难,连妻子也被掳走,更发生了粮食不足军民互相吃时的惨案,当刘备军危在旦夕,(注二)即将从历史舞台上消失时,麋竺却力助刘备,先是将妹妹嫁给了刘备,还赠送了奴仆、食客两千人,外带金银货币资助奄奄一息的刘备军,此时刘备的军队才慢慢稳住阵脚;看到这或许会有人他是个“吕不韦式”的投资,以换来高报酬利润,不过接下来就反驳了这项疑虑。 当刘备被吕布再度逐出徐州争霸中,然后由曹操平定徐州时,曹操曾经为了管理好徐州想推荐麋竺、麋芳兄弟当任地方官吏,分别为嬴郡太守跟彭城相(注三),如此良好的肥缺,他们的决定是什麼?——继续追随落魄的刘备,按照商人的投机性格,除非刘备真的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东山再起,要不然稳定的曹操跟浮萍的刘备,有著商人身分的麋氏兄弟必定是选择曹操。接著,随著荆州事件(向刘表交好)、入主巴蜀后麋竺的努力受到刘备的肯定,在益州平定后被封为“安汉将军”,位置在哪?军师将军之右。军师将军是谁?诸葛亮呀!

麋夫人死的时间虽然不明,不过约略在投奔荆州之前,然后规划集团大略不是他的长处,在刘备集团下也未曾有统驭士兵的事情,但从荆州到益州,如此长的时间还如此受到刘备优宠,赏赐更是不少,实在少有人可以於此比拟。 麋竺雍容敦雅、便弓马、善射御云,脾气甚好,十足的“赤心士人”,这或许也是他在刘备集团除了跟随刘备的毅力外,还能得到刘备宠爱的原因之一。 然而,当弟弟麋芳在荆州发生骇人的叛变事件后,一切就变质了,原本可以高枕无忧,享受晚年快乐度过,却因为这件事情感到麋竺开始担心受怕,最后他绑著自己去跟刘备请罪,刘备没有责罚他,并且安慰他说那是麋芳的个人行为,麋竺并没有罪,而且对待他还是跟随著往常一样,倍受宠爱,但是麋竺却承受不了弟弟叛变这种事情,慢慢的因为愤怒、怨恨而发病,一年后,他死了。 麋竺的后代虽然没有像麋竺受到刘备般的宠爱,但在蜀汉政权里,还是有一定的地位,并且是为亲信,儿子麋威官至虎贲中郎将,孙子麋照,则是官至虎骑监,麋家三代虽然看起来慢慢的没落了,但都还保留了一向传统,“皆便弓马,善射御云”。 麋竺有个传说故事,内容是麋竺刚好从洛阳回家,还没到达家里前的数十里地,在路边遇见一个妇女要搭便车。行车二十多里,美女下车告辞,说:“我是天使,要去烧东海的麋竺家。感谢你让我搭车,所以告诉你。”麋竺再三向她求情,可是她说:“不可能不去烧。既然是你家,你立刻赶回家,我慢慢走。正午一定起火。”麋竺就急奔回家,搬出财物。正午时分,果然火灾。(注四) 虽然故事颇神,倒是让我们有许多想像空间。 《三国志卷三十八·蜀书八·许麋孙简伊秦传第八》: 麋竺字子仲,东海朐人也。祖世货殖,僮客万人,赀产钜亿。后徐州牧陶谦辟为别驾从事。谦卒,竺奉谦遗命,迎先主於小沛。建安元年,吕布乘先主之出拒袁术,袭下邳,虏先主妻子。先主转军广陵海西,竺於是进妹於先主为夫人,奴客二千,金银货币以助军资;于时困匮,赖此复振。后曹公表竺领嬴郡太守,竺弟芳为彭城相,皆去官,随先主周旋。先主将适荆州,遣竺先与刘表相闻,以竺为左将军从事中郎。益州既平,拜为安汉将军,班在军师将军之右。竺雍容敦雅,而干翮非所长。是以待之以上宾之礼,未尝有所统御。然赏赐优宠,无与为比。 芳为南郡太守,与关羽共事,而私好携贰,叛迎孙权,羽因覆败。竺面缚请罪,先主慰谕以兄弟罪不相及,崇待如初。竺惭恚发病,岁余卒。子威,官至虎贲中郎将。威子照,虎骑监。自竺至照,皆便弓马,善射御云。 后记: 刘备集团的幕后功臣很多,并非只有五虎跟龙凤几人撑起,还有许多在幕后努力沉默做事的人,就等著我们慢慢的去检视他。 (注一)《三国志卷三十二·蜀书二·先主传第二》:谦病笃,谓别驾麋竺曰:“非刘备不能安此州也。”谦死,竺率州人迎先主,先主未敢当。

(注二)英雄记曰:备军在广陵,饥饿困踧,吏士大小自相啖食,穷饿侵逼。

(注三)曹公集载公表曰:“泰山郡界广远,旧多轻悍,权时之宜,可分五县为嬴郡,拣选清廉以为守将。偏将军麋竺,素履忠贞,文武昭烈,请以竺领嬴郡太守,抚慰吏民。”

(注四)搜神记曰:竺尝从洛归,未达家数十里,路傍见一妇人,从竺求寄载。行可数里,妇谢去,谓竺曰:“我天使也,当往烧东海麋竺家,感君见载,故以相语。”竺因私请之,妇曰:“不可得不烧。如此,君可驰去,我当缓行,日中火当发。”竺乃还家,遽出财物,日中而火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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