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岳飞之死”,绝大多数中国人认识一样,痛恨忠臣死于奸臣之手,以为那是中国历史上最大一宗忠奸冤案。 然而,如果放到中国大历史大观去,就会认识到:这不是一起简单的冤案,而是一段民族魂分水岭。 宋是“汉文化”的顶峰,同时却也是“汉魂”拐点。随岳飞出现的,是蒙恬、陈汤以降的最后一股 “原生态”汉魂,与岳飞之死而“变化”的,是汉魂由称雄转型图存。 在女真人眼里,岳飞不仅是汉民族最后的军事堡垒,也是最后的精神堡垒。北宋灭亡后,中原易手于女真,汉魂几近消逝,是岳飞的出现,令汉魂起死回生。 岳飞无论是“才与魂”上,都胜女真人一筹。他文武兼备,“军人和词人”造就了军事与精神双料领袖。在军事上,他不仅是个帅才,而且还“天生神力”——左右手都能拉开“三百石”强弓,单骑执枪闯敌阵取金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他善于以少胜多,在战术上屡有创新,用砍腿战术大破金兀术拐子马,他精于野战,灵活运用兵法,故战无不胜…… 在精神上,岳飞起到了一般将帅所无法起到的精神领袖作用。岳家军的军纪有口皆碑,除了岳飞治军严谨之外,这里起关键作用的,就是岳飞的精神领袖魅力,化为岳家军的精神力量,“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精神力量是无穷的,故才有“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惊叹。 岳飞这样一位精神领袖,本来是上天赐予南宋的救星,是统一中原的希望所在,可惜被却被本国最高领导人当作“绊脚石”,抑或交易的筹码而出卖。 中国历史上“最无民族气节的皇帝”和“最具民族精神的人物”都出自同一时代,双方必然在精神上发生冲突,遗憾的是冲突的结果,以后者的失败而告终。 天下最痛苦的事,除了奇才保草包,就是精神领袖听命于精神侏儒了。岳飞与赵构,在精神轨道上,完全是两股道上的车。 赵构谋杀岳飞,在政治上发出的是“彻底放弃中原”信号,在精神上发出的是甘愿“矮半截”信号。南宋以“矮半截”(向金称臣)的方式与金国如愿“讲和”,岳飞之死,换来了宋金之间短暂的“和平”,但自此后,中原光复无望,中原人不仅从地域上远离宋人,而且精神上也开始退化。 金国在中原扶持了刘豫伪齐政权。后来,金国对刘豫不满,伪齐消失。 金国一度将河南还给南宋,而南宋竟无胆来占, 把这块“便宜土地”又“还给”了金国。秦桧在与金媾和中推出的所谓“南人归南,北人归北”原则,其实是明目张胆把北方汉民族抛弃。 金朝统治者看透南宋无力“北犯”,中原已不可能再是汉人的中原,于是将开封命名为大金国之“南京”,并组织大规模向中原移民。稳稳地站住了脚跟。 既然金人可以站中原,那么蒙古人为什么不可以?自南宋“不要河南”始,河南几百年沦入外族之手,居住在河南的华夏民族、炎黄子孙,经过数次灭顶的屠杀和几乎倾城的迁移出逃,留在河南而又能够活下来的已经少之又少,这些活下来的人,只有两条生路:卑微做奴仆;卑鄙做汉奸。 北宋,汉人以做河南人为荣;南宋,汉人以做河南人为耻。饱受外敌与汉奸政权的双重蹂躏,河南人的精神状态渐渐萎靡。可怜的中原,可怜的河南人,不知道自己该心向“大宋”还是心向“大金”。 “河南人惹谁了”?这一问恐怕要问道一千年,最有骨气的河南人岳飞不是死在对外作战的战场上,而是死在本民族自己的刀下。那不是一起简单的冤假错案,而是汉魂之分水岭。有宋一朝,北方再无汉军之金戈铁马,汉魂血脉被割断,中原断魂! 从称雄到图存,以南宋岳飞冤死、中原断魂为分水岭。有了第一次亡国,有了第一次偏安自保的国家政治纲领,也就有了第N次的“救亡图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