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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国王把最好的宝贝送给赵匡胤,为何赵匡胤还不满意?

五代十国乱世之中,尚有一块地方保了七十余年的基本太平。这就是吴越国。据浙苏闽之地,称臣于中原王朝。自钱镠于唐亡之后一年(907)建国到钱俶978年纳土归宋,该地“百姓至于老死,不识兵革,四时嬉游,歌鼓之声相闻,至今不废,其有德于斯民甚厚”(苏轼),钱氏之功可谓大矣。难怪某百科在介绍吴越国时,如此总结——钱弘俶审时度势,遵循祖宗武肃王钱镠的遗训,以天下苍生安危为念,采纳了延寿临终遗言,为保一方生民,采取“重民轻土”之善举,毅然于太平兴国三年(978年)五月入宋京开封,遵从祖训,决定纳土归宋,将所部十三州,一军、八十六县、五十五万六百八十户、十一万五千一十六卒,悉数献给宋朝,成就了一段顾全大局、中华一统的历史佳话。

此评价不可谓不高。然则,在《新五代史》中,我们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种场面——

“钱氏兼有两浙几百年,其人比诸国号为怯弱,而俗喜淫侈,偷生工巧”——说吴越国之人,怯弱偷生——其实意思就是,没有胆量跟宋朝大打一仗,便主动归降了——有这般数落人的么——难道,一定要刀兵相见,生灵涂炭,大宋吴越之父母,哭哭涕涕送着儿子上战场,才是正道吗?

还真别说,《新五代史》作者欧阳修等的观点,并非原创,而是来自于宋太祖赵匡胤。

吴越末代国王钱俶跑到开封去朝拜新天子,送了很多宝贝。赵匡胤既没有扣留他,也没有让他空手回去,而是“厚礼遣还国”。钱俶见此,觉得大宋皇帝真是贴心啊,看样子,我得与他建立更深厚的感情才行。于是,“益以器服珍奇为献,不可胜数”。本想着,或许只要我吴越倾心侍奉中原王朝,就像从前梁唐晋汉周那般,一定可以继续割据一方,逍遥下去。然而,钱俶似乎忘记了,此时天下,已非几十年前五代纷乱之时。大宋差不多已统一了天下,三年之前,吴越国西边的南唐已被灭了,后主李煜等人,被掳往北方。你吴越国,已是南方最后一根独苗啦(北方还有个北汉,一年之后,亦被收入宋朝囊中)。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因而,对于钱俶的曲意迎逢,赵匡胤并不领情,而是轻描淡写地说——此吾帑中物尔,何用献为——这些东西,迟早是我的,要你送什么送?

可,这些东西,真的可以全部归宋吗?若两国真干一架,只怕要玉石俱焚,毕竟,吴越国还有“十一万五千一十六卒”在那里呢,就算他们“怯弱、偷生”,只要当中有百分之一敢战,不也够赵匡胤吃一壶的吗?

他之所以如此讲,其实就是看穿了吴越国君之性格,不会希望百姓尸横遍野流离失所。他之威胁,不过是希望钱氏早一点投降罢了。

说起来,赵匡胤的际遇,与钱俶的爷爷钱镠,还有些相似呢!

《宋史》中记,赵匡胤在“汉初,漫游无所遇,舍襄阳僧寺。有老僧善术数,顾曰:‘吾厚赆汝,北往则有遇矣’。”

碰了个会看相的老和尚,得到他的帮助,跑往北方,才遇周世祖,从此飞黄腾达。

钱镠呢?青年之时,乃是无赖,不喜生产,铤而走险去贩私盐。县里录事钟起几个儿子,只喜欢跟他一起混,钟起禁都禁不住。后一善相之人,夜观天象,知临安当有贵人出,于是千辛万苦找过来,跟钟起说,您老虽有富贵象,但不是我要找的人。钟起把一县豪杰都找来,都不是。直到看到从钟起家边路过的钱镠——估计是来找钟起的儿子们玩的吧——术士大喜——就是此人了!把钱镠叫过来,说“子骨法非常,愿自爱”。有此奇遇,钟起终于不再禁止儿子跟钱镠交往,并时时资助他。

若钱镠晚上数十年,坐在天下共主宝座上的,会不会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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