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比利,中英混血,父亲是上海郊外菜农,母亲是澳大利亚人。1886年,沈比利出生在昆士兰州。幼聪明。与很多后来著名的狙击手一样,他也是在打猎袋鼠的过程中,练就了百步穿杨的本事。据说在二十多米外,打断过小猪的尾巴。
当然,让他声名鹊起的,还是打人。土耳其人。
一战,加利波利战役。据统计,英法联军投入兵力50万,伤亡21.4万,土耳其亦50万余,伤亡25.1万。从伤亡来看,似乎旗鼓相当,但此战,土耳其胜。因为英法未达成目的。但沈比利,却于此出名。
他最终被确认击毙敌军201名,其中包括土耳其最著名的狙击手,阿布都尔。至于两人顶尖高手对决的过程——相信很多人都看过《兵临城下》,苏联人和德国人的狙击对抗,那叫一个精彩——沈比利的精彩程度,或许过之而无不及,因为他的李-恩菲尔德mk.iii型步枪,没有瞄准镜。
每个英雄背后,都有名言——在沈比利的眼里,敌军掩体后的人头可能和澳大利亚丛林里的袋鼠头没有什么分别,整个战争只是一场大规模的狩猎游戏而已。
游戏。
战争确实是游戏。政客们的游戏。他们以国家最朝气蓬勃的人去厮杀,而自己却躲在防空洞里,得利。
而冲杀在前者,将这场屠戮称之为游戏,如果是他的伙伴,会认为他淡定冷静;站在对立立场,则自然要认为他冷血无情。因为,两军对垒,隔着那么远,其实你并不知道自己打死打伤的是谁。但狙击手,却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许,他的枪下鬼,前一秒钟,正拿着老婆孩子的照片在苦笑呢——但似乎,他们比之其他士兵,更淡漠人性。
沈比利战后即退伍。荣誉并没有伴他终身。他淘过金,没赚到多少钱;56岁时,又到昆士兰的首府布里斯本找了份体力活——注意,是56岁了。未久,他孤独死在租住的廉价旅馆里。他一生的财产,加上老家的房子,总计26镑15先令8便士,而已。
比起那些死在他枪下的人,或许他更幸运,因为他活得更长久;似乎又不幸,因为人家是英雄,而他却零零终老——他是动脉血管破裂而死的,谁知他死前,受了多少苦呢?或许在想,谁能给他一颗子弹吧!
屏山石(原创时评、感悟历史,你懂的与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