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的时候道光皇帝是出了名的节俭,但在那个贪官污吏腐败的年代里那些大臣们都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根本解决不了根本性的问题,道光身体力行倡导节俭,到最后折戟沉沙,无功而返。关于这一点,有几则故事值得一说。
一则是补裤子。故事收录在何刚德《春明梦录》中。话说,道光皇帝湖绸裤子的膝盖处破了个洞,舍不得扔掉,便安排内务府去修补。几天后,裤子补好了,报价也出来了,足足花了3000两银子。道光大呼太贵,内务府却巧言辩解,说这是有花的湖绸,前后剪掉了几百匹绸才找到对应的图案。3000两银子什么概念?相当于一品文官十几年的俸禄,也可以在北京买好几套面积适中的四合院。
一则关于鸡蛋。这个故事载于清末李元伯《南亭笔记》中。光绪小时候,喜欢吃鸡蛋,一天要有四个之多。道光比较节俭,很自然地关心起鸡蛋的价格来。御膳房的报价是34两银子,道光大呼鸡蛋太贵,寻常人家根本吃不起。有了这个认识做铺垫,道光问翁同龢,能否吃得起鸡蛋。翁师傅已知原委,便谎称,只是在祭祀大典才得一吃。
一则关于粉汤,则更为奇特。道光想吃粉汤,要求内务府每天上一道粉汤。几天了,内务府迟迟不见动静。道光来人来问,内务府回话说,做粉汤需要银子75000两。主要开支包括设立编制,聘请厨师,雇佣伙计;重建厨房,采办各种原材料,等等。如此,一项项算下来,所需银子自然不菲了。道光说还是算了吧,你们从“粉汤刘”叫外卖吧,每天不过40文钱。几天过去了,没有动静,内务府回话说,“粉汤刘”人家已经不干了,从别处喊外卖,距离太远,到宫里怕吃不成了。就这样,道光帝吃碗粉汤愣是没吃成功。
无论是补裤子,还是吃鸡蛋或粉汤,内务府从中作梗,或虚报差价,或内外勾结,或中饱私囊。反正,每一项事务,经过内务府的总要要打点折扣出来。当然这是大折扣,从鸡蛋和一碗粉汤中我们可知一二。
务府有着严格的管理制度,比如内务府七司之一的广储司,是掌管内务府府藏和出纳的总机构。广储司下设六库,储藏着金、银、珠、玉、珊瑚、玛瑙和宝石等物品的为银库,是六库之首?康熙十七年(1678年)开始,内务府向皇帝奏报各种事务的题本也存放在了银库里。银库设在明嘉靖年间建造的紫禁城太和殿西侧的弘义阁内,设员外郎、司库、司匠、库使等共25人。按照规定,银库开库收发都有明确的时间和人员限制,若遇有急需要开库,需逐级上报。在得到内务府堂郎中的准许时,方可开库。开库之时,一定要有库官二、三人在场。
闭库时,库官二人要共同签画锁封后,再将锁封粘在锁上。每晚有库官一人值班,但值班的人却不能掌管钥匙,而是由乾清宫侍卫将六库的钥匙集中起来保管,待第二天再分发给六库,这就是清朝皇宫著名的门钥制度。对于银两及珠宝等物品的出纳,每月要按照旧管、新收、开除、实存这四项送司核对,然后送交内务府堂奏销。年底要造黄册题销并造蓝册呈堂查核,每五年皇帝亲派大臣进行盘库一次。尽管各项规章制度如此的严格,依然抵制不了内务府的贪污现象。皇帝再圣明,家务事也不可能件件亲历亲为,得需要手下人去办理,内务府的人手中掌握着此等权利,天天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在自己手里流来流去,总会有眼红的时候,只不过内务府赚油水也赚得太多了些。
对于内务府的伎俩,道光帝心知肚明,却又无可奈何。当初设立内务府时,主要掌宫廷事务,为皇帝服务。皇帝信不过身边大臣,便使用了一批包衣奴才当差。这些奴才文化程度不高,但却根正苗红,他们大都来自八旗上三旗。出身决定他们无所顾忌,文化决定他们不知廉耻,对经手食物每每揩油。内务府负责日膳、服饰、库贮、礼仪、工程、农庄、畜牧、警卫扈从、山泽采捕等皇家事务,设立了广储司、都虞司等“七司”,以及上驷院、武备院、奉宸苑等“三院”,对皇家采购、内务府经办事宜,一应垄断。垄断产生两个恶果,一是虚报差价,二是产生腐败。前者,抬高了宫廷消费的价格;后者则促使上下沆瀣一气,系统内相互勾结,使内务府几乎铁板一块。
由于这个原因,即便是皇帝想拿下他们,也都对内务府无可奈何。光绪时,一个叫庆宽的宫廷画师在内务府任三院卿。慈禧太后60大寿时,光绪想要打4个金镯子作为寿礼。庆宽说要4万两银子,光绪一听吓一跳,自己刚好积攒了4万两的私房钱。你庆宽是要敲我啊。光绪动怒,便找来吏部侍郎敬信,打算治庆宽的罪。敬信查了好久,自然是没有找到任何直接证据。后来,光绪只好借口庆宽家门口设置下马石,以“违制”之罪查办了庆宽。但是没多久,庆宽又被慈禧太后重新启用,成了江西盐法道,到地方继续任职去了。
光绪皇帝明知庆宽徇私枉法,想置他于死地,却无法做到。庆宽背后是内务府,内务府的水有多深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