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亲张飞而远关羽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三国志》评价张飞、关羽时说:“羽善待卒伍而骄于士大夫,飞爱敬君子而不恤小人。”诸葛亮对待关羽,特别注意分寸,并努力维持一个客客气气的良好关系,因为关羽并不十分买军师账的。孔明的联吴方针,他执行不力,就是一证。虽然关羽远在荆州,但这个人从来未把自己的地位摆正。马超投蜀以后,为解决益州问题立下功勋,获得殊荣。关羽不服气,要离开荆州到西川来同马超较一高低。诸葛亮连忙给他写信安抚,一顶高帽子,才使此议寝息。刘备为汉中王后,要用黄忠作他的后将军。诸葛亮说:“忠之名望,素非关、马之伦也,而今便令同列。马、张在近,亲见其功,尚可喻指;关遥闻之,恐必不悦,得无不可乎!”这番话,可以看出诸葛亮对他的态度。
张飞就不是这样了,只要诸葛亮点了他的将,无不悉心为之。而且,多有创造性的发挥,每每创建奇功。对此,诸葛亮和这位莽张飞,往往产生不言而喻的默契。当消息传来,说他所住大寨,逐日间饮酒,酩酊大醉,诸葛亮非但不加怪罪,还派人专程把佳酿给他送去,表明了他们之间心灵上的沟通,和以诚相待的友情。
当初,刘关张起事时,按社会、经济地位,以张飞最殷实富有,“世居涿郡,颇有庄田”,是个有产有业有资财的庄园主。刘备不过是个“贩履织席”之辈,尽管自称皇室后裔,早衰落无考,和阿Q“老子先前也阔过的”差不太离。后来,汉献帝刘协叫了他一声“皇叔”,不过是政治需要罢了。历代皇帝为了笼络人心,还有赐姓一说,所以,不必当真,谁有粉不朝脸上敷呢?他只能算是小手工业者。而关羽,一个推车的运输专业户而已。
由此推论开去,这三兄弟和诸葛亮的关系,恐怕也是由于阶层不同,对待知识分子的态度,不免差异,倒有值得玩味之处的。
刘备起事时,已沦为手工业者兼小商贩,可他早先是没落贵族,大概是无疑的,至少在楼桑村,还能有立锥之地。曾拜卢植为师,自然文化水准要比关张高些,这样,与诸葛亮不但政治观点相同,在文化上,认同的地方也较多。张飞是庄园主,家道殷实,能有供三百余人相聚的桃园,估计虽非士族,也是豪绅一类。所以,他和拥有南阳诸葛庐的这位军师,经济基础相差无几,也许能找到共同语言。关云长是无恒产的自食其力者,他的个体运输行业,无须依赖群体,特立独行,容易产生阶级偏见,而自己又稍稍识得几个字,不大买账于文化和士大夫,对于诸葛亮就不如那两位融洽了。
再加上关羽的骄矜自满,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性格,特别是封了汉寿亭侯以后,就自我感觉更加好了。到独挑大梁,驻守荆州时,更是目中无人,感觉错位。是件别人看来可笑,而对他本人却很可怕的事情。要是关老爷有些许的清醒,也不至于走麦城,身首异处了。
诸葛亮一到新野,关张就联合起来抵制这位军师,但跳出来责难的是张飞,关羽是个爱作深沉状的人,站在幕后,唆使猛张飞上。从三顾茅庐起,关羽就不大相信诸葛亮的能力。这是那种对知识分子的压根儿不信任的阶级感情,没有办法,他从山西一路推车过来,汉代那些地方小官僚,刀笔吏,少不了压迫他,欺诈他,使他有反抗感。心里说,有什么了不起的,端这臭架子。他说:“兄长两次亲往拜谒,其礼太过矣!想诸葛亮有虚名而无实学,故避而不敢见也。兄何惑于斯人之甚也!”这个“惑”字,是他心里话,因为,孔明一来,他的副手地位就动摇了。从此开始,这将相之间,就绝不会是亲密无间的了。
刘备到东吴招亲,诸葛亮派赵云陪同,而不敢将锦囊妙计授关羽,怕他乱作主张。借东风后,安排赵云来接他,也不愿麻烦这位关老爷,怕他未必如约而来。赤壁之战,诸葛亮迟迟不睬他,是否真的用激将之法,还是有为难之处,或存心让他放曹操一马,于史无据,也就只好姑妄信之。但是,最后才安排他在华容道,可见对这位骄纵的将领,不得不再三斟酌,自然是有许多顾虑棘手之处,是可以想象的。
关老爷见不把他摆在重要位置上,当时责问诸葛亮:“关某自随兄长征战,许多年来,未尝落后。今日逢大敌,军师却不委用,此是何意?”听他口气,到底诸葛亮指挥关羽,还是关羽指挥诸葛亮?令人费解。大概拜把子兄弟便有这份和军师平起平坐的特权。等到华容道放走了曹操,犯了军令状,还是刘备出来给他说情,才算了事。其实,正因为他知道必是这么一个结果,才敢义释华容。特权,和特权阶层,以及被毒化了的社会风气,使得他有所倚仗地不在乎。
如果孔明执法如山,从他华容道放走曹操起,就严惩不贷的话,那么,此后的他,在荆州主政,也许未必敢于自我膨胀、不知天高地厚了。正因为刘备的包庇,诸葛亮也就不得不迁就,既不能责人,更不能责己,也就只好稀里糊涂,不了了之;或者,走走形式,做做样子;或者,深刻认识,从轻处理;或者,事出有因,查无实据;或者,最简单的,就当交了一次学费,下次注意便是了。
看来,诸葛亮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也有其无药可治的软弱性,对于这位身居高位,后台很硬,存心不买他账的,又是劳动阶层出身的汉寿亭侯,除了以顾全大局自勉,大抹稀泥外,还能有什么作为呢?
这类抹稀泥的难处,从古至今,岂是诸葛亮一人的故事吗?但是,稀泥这东西,糊得一时,糊不了长远,最后关羽在荆州大败,不就是这种迁就、马虎、不深究,由他而去,听之任之的结果吗!
诸葛亮借刀杀人害死关羽?
建安二十四年,关羽发动襄樊战役,虽然水淹七军,威震华夏。但最终却导致荆州失守,自身也为孙权所杀。但令人感到困惑的是,整个襄樊之战。首尾长达半年之久,从开始的吴魏使者往来不绝,到后来的曹操不断调遣于禁、庞德、徐晃等率兵增援樊城。如此规模巨大的军事行动,蜀汉方面竟没有采取任何对策。最后当关羽败走麦城,全军覆没之际,蜀军援兵也还是迟迟不至,这引起了后人的纷纷猜疑。最近。上海大学历史系教授朱子彦在专业期刊《史学集刊》上撰文指出,关羽之败,败在吴魏联盟绞杀,但真正把关羽送上断头台的却可能是自家人诸葛亮。
朱子彦在文中指出,当时诸葛亮虽不能执掌军政大权,但他明知关羽攻取襄樊条件并不成熟,且完全违背了《隆中对》提出的待“天下有变”,两路北伐曹魏的战略决策。然《三国志》正文及裴注中均未见诸葛劝谏的记载。
退一步而言,即使刘备宠信、纵容关羽,不把《隆中对》放在心上,但襄樊战役打响后,刘备、诸葛亮不可能不全力关注战役进展的一举一动。尽管川、鄂之间山路阻隔,交通不便,信息传播不甚畅通,但整个襄樊战役从建安二十四年七月开始,至十二月结束,首尾长达半年之久,蜀汉作为一个完整的新兴政权,不可能没有任何信息传播渠道。关羽攻襄樊,守荆州兵力不足,加之此时孙刘联盟已呈破裂之势,孙吴随时可用奇兵偷袭荆州,诸葛亮深谙兵法,难道他会掉以轻心?众所周知,诸葛一生惟谨慎,从不弄险,他为何不提醒“疏慢”的刘备?
朱子彦认为,只要诸葛亮负起自己作为“军师”的职责,随时将荆州的“险情”提醒刘备,与关羽“自小结契”、情同手足的刘备绝不会“疏慢”到只作壁上观,对兵败临沮(关羽被擒杀之地)的关羽不以一卒相救。所以真正把关羽送上断头台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家人诸葛亮。
那么诸葛亮为什么要除掉关羽呢?这还要从诸葛亮的抱负,以及关羽的为人中寻找答案。
诸葛亮胸怀天下,关羽无疑是他攫取权力的最大障碍。
朱子彦指出,诸葛亮高卧隆中,声称自己“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实则“藏器在身”,是胸怀大志的。他曾对好友石韬、徐庶、孟建云曰:“卿三人仕进可至刺史、郡守也。”当三人反问他可仕至何官时,“亮但笑而不言”。笑而不言为何?盖因刺史、郡守一类官职皆不在诸葛亮眼中,而其大志所欲则难以启齿告人也。
赤壁之战前,诸葛亮出使东吴,东吴重臣张昭想推荐他侍奉吴主,诸葛亮说:“孙将军可谓人主,然观其度,能贤亮而不能尽亮,吾是以不留。”“贤”、“尽”两字的寓意深长,必须参而悟之。所谓“贤”,即把诸葛亮看成是“贤士”,对待“贤士”的最高规格无非是以“国士”待之,而“尽亮”就很难用一两句话来表达个中之意。
然而,诸葛亮进入刘备集团以后,其地位和权力也是逐步上升和提高的。其实,刘备对诸葛亮亦并非一开始就推心置腹,君臣犹如鱼水。在刘备称帝前后,关羽、张飞的地位均高于诸葛亮,其他如赵云、庞统、法正、黄忠、马超等人的地位亦不低于诸葛亮,正如大多数史家所指出的:刘备与关羽、张飞的关系比之于诸葛亮显然要更进一层。这对于一心欲谋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诸葛亮来说,这个排他性极强的小圈子是他仕途上的严重障碍。
关羽一直瞧不上的那批士大夫,赤壁之战后对诸葛亮很是嫉妒。
朱子彦接着指出,关羽骄横跋扈是出了名的,对此史书多有记载。建安十九年,刘备攻益州,西凉马超来投,马超是当时颇具声望的虎将,刘备得到他喜出望外,即封他为平西将军,位同关羽。远在荆州的关羽闻之极为不满,当即写信给诸葛亮,“问超人才谁可比类”,诸葛亮作书答称,马超“雄烈过人,一世之杰”,“当与翼德并驱争先,犹未及髯(关羽)之绝伦逸群也”。关羽阅信后,洋洋自得,将信“以示宾客”。
建安二十四年,刘备自称关中王,欲重用黄忠为后将军。恐关羽不悦,派费诗往关羽处,同时拜关羽为前将军。但关羽听了此事后,大怒,说“大丈夫终不与老兵同列”,不肯受拜。关羽如此狂妄,诸葛亮为何不加以制止,反而要曲意逢迎,讨其欢心呢?这正是诸葛亮工于心计,深藏不露的韬略。
亮、羽二人的关系如何?史无明文记载。然细加考察,亦可略窥一二。诸葛亮初出茅庐。刘备“与亮情好日密,关羽、张飞等就不悦”。
赤壁之战,诸葛亮建立奇功,不仅巩固了他在刘备集团中的地位,而且树立了一定的威信,使关、张等人再也不敢小瞧他。但关羽却由过去的轻视变成了嫉妒,王夫子对此看得十分清楚,他说:“昭烈之败干长坂,羽军独全,曹操渡江,不能以一矢相加遗。而诸葛公东使,鲁肃西结,遂定二国之交,资孙氏以破曹,羽不能有功,而功出于亮。刘琦曰:‘朝廷养兵三十年,而大功出一儒生。’羽于是以忌诸葛者忌肃,因之忌吴,而葛、鲁之成谋,遂为之灭裂而不可复收。”
襄樊之战,不失为诸葛亮除掉关羽的一个好机会。
诸葛亮为何想除掉关羽,这和关羽的性格有极大的关系。关羽和张飞的性格截然不同,史书上说:“羽善待卒伍而骄于士大夫,飞爱敬君子而不恤小人。”意思是说,张飞虽然不善待士卒,但对有才能的士大夫非常敬佩尊重,而关羽虽然爱抚士卒,但却对士大夫始终心存芥蒂,盛气凌人。诸葛亮作为刘备集团中的头号士大夫,当然也在其中。
诸葛亮对关羽目空一切的情况十分清楚,然顾虑其与刘备“恩若兄弟”的特殊关系,加之自己投奔刘备的时间要比关羽晚得多,官职也比关羽低,故不得不“虚与委蛇”,巧为周旋。诸葛亮考虑的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就是等待时机除掉关羽。建安二十四年,关羽贸然发动襄樊战役,诸葛亮在这样的大好机会来临之时当然不会去提醒对战局“疏慢”的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