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蒋介石在出行、巡视、检阅时披罩在身上的那件全身无袖的黑呢披风(中国民间有一种称呼叫:大氅)。但是,你知道吗?这件披风是他的第三任夫人陈洁如给他定做的。那件黑披风则是蒋、陈爱情的见证物……
香港之行的意外发现
1923年的一天,时在广州的蒋介石、陈洁如夫妇相邀桂军总司令刘震寰夫妇前往香港游览、小憩。当时,刘震寰因驱逐军阀陈炯明有功,深得孙中山欣赏。而此时蒋介石尚未发迹,故对刘震寰有所羡慕与迎合。
豪华汽轮抵达香港后,蒋介石在香港的朋友李时敏先生前来接船。李先生住罗便臣道,其故世的父亲李博是位殷实商人,曾资助过孙中山的革命活动。在李时敏的热情邀请下,蒋介石、刘震寰夫妇均下榻于李家。这次香港之行,他们驱车扯旗山,登上峰顶,远眺香港全貌及维多利亚海峡;在傍海而建的浅水湾大酒店饮茶、赏景;徜徉在皇后大道著名的购物中心区。香港两日,匆匆而逝。蒋介石一行准备离开香港返回广州。
当时,香港的边检手续冗繁、费时。为此,李时敏打电话给他的英国朋友、香港警局的督察布瑞南,请他到港粤轮船公司码头向边检人员打招呼,以使蒋介石一行的行李免检放行。李时敏还专程送蒋介石、刘震寰夫妇抵达码头。车抵码头时,布瑞南督察已为他们办好了放行手续,并专此恭候。李时敏为双方一一作了介绍。
这时,蒋介石一反常态地眼睛直盯着督察先生的身上。原来布瑞南先生身披一件全身无袖深色呢质大氅,蒋介石显然是被这件别具风味的大氅给迷住了。随后,他悄然向陈洁如提了两次,夸赞这种大氅别致、神气,披在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和风度。
陈洁如心有灵犀,知道蒋介石喜欢上了这种披风。在蒋介石与刘震寰夫妇登船时,陈洁如有意滞留在后,悄悄地对一旁相送的李时敏先生说,可否请香港的裁缝给蒋介石做一件与布瑞南督察同样的大氅。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陈洁如非常高兴,并将联系方式告诉了李时敏。
陈洁如给了他一个惊喜
蒋介石回广州后不久,恰逢俄国派越飞访华。孙中山与越飞进行了秘密会谈,最后达成协议,即著名的《孙、越宣言》。按照协议内容,孙中山将组织考察团赴俄罗斯考察。这一美差最终幸运地落到了蒋介石头上。孙中山指派他为考察团团长,其他成员分别是沈定一、王登云和张太雷。蒋介石突然间春风得意,兴致盎然,遂积极作远行准备。
因与陈洁如游香港回来不久,蒋介石依然陶醉在那种愉快的心境中。所以在他即将启程赴俄罗斯时,唯一的缺憾便是与陈洁如的分别。蒋介石试图劝陈洁如同行,但被陈洁如拒绝了。陈洁如拒绝的理由始终令蒋介石纳闷。以后陈洁如自己披露说:“因为我从来不想去俄国,这只是我的一个自然感觉,其中并无偏见成分。”
陈洁如虽然不愿同行,却也不拖蒋介石的后退。她认为这次苏俄之行是中山先生对蒋介石的信任,也是蒋介石政治生涯中的一次重要经历。她在帮蒋介石进行一些生活方面的准备外,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件事,即在香港对李时敏先生的所托。
还有几天就要出发了,蒋介石可谓踌躇满志,忙里忙外。这天,邮差将一个香港寄来的邮包送到蒋介石在广州旅馆的套房。恰逢陈洁如在房间,她一见香港邮包,眼睛顿时为之一亮,遂迫不及待地拆开。邮包里装的正是陈洁如天天等待的托李时敏先生为蒋介石订做的那件大氅。
陈洁如立刻将大氅铺开,仔细打量,见其为黑呢料质地,里衬用深灰色绸料,领子镶有丝绒边,做工极为考究。她十分开心,也很满意。毕竟这是她精心设计的要给蒋介石的一个惊喜。正好蒋介石又要远行,这不失为一个极好的送行礼物。
当晚,蒋介石从办公室回到旅馆。他一眼就看见放在卧室大床上的那件黑色大氅,显得非常的惊奇和开心。陈洁如随即将大氅披在蒋介石的身上。只见蒋介石在房间内一会儿大摇大摆、神气活现地走来走去;一会儿对着镜子,摆好姿势,照了又照。好一会,他才想起来问陈洁如:“这大氅是哪来的?”陈洁如如实相告,并问蒋介石是否喜欢?
“喜欢,喜欢,太喜欢了!”蒋介石一下子像个孩子似的。陈洁如以后在其回忆录中专门提到当时的细节:“我还从未见过他为了仅仅一件衣服就热情得如此喜形于色。通常,他对于衣着不论是质料或裁剪都很不在意,可是这件披风就是不一样,它非常强烈地吸引着他。他在穿衣镜中自我欣赏时,我注意到脸颊上竟因这次无法言状的喜乐,而泛出红润,而他眼中也闪出喜悦之光。”
蒋介石高兴之余对陈洁如说:“这是时敏垫付的钱,我得把钱寄给他。”
“李先生是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你的。他在卡片上特别言明是礼物。”陈洁如将邮包中的那张卡片拿给蒋介石看。
“那么,一定要写封信谢谢他。以后我会报答他的美意。”蒋介石继之又对陈洁如说:“那天在香港,我一看到布瑞南督察所披的大氅,就心生喜欢,没想到你给我订做来了,真是给我一个惊喜。洁如,谢谢你。任何时候只要我披上它,你就可以知道我正在想你。”
蒋介石的这番话令陈洁如感到意外和激动,没想到蒋介石如此喜欢这件大氅,并赋予爱的内涵。
数日后,作为团长的蒋介石率考察团启程赴俄罗斯。分别的几天里,蒋介石频繁地给陈洁如写信,除介绍在俄罗斯的情况外,还倾诉他的思念之情。
其中第一封信是这样写的:
我最亲爱的妻:我已要抵莫斯科。这里的海关非常严格,我的行李都被彻底搜查。令我最惊讶的是这里的欧洲风味,诸事都与亚洲不同。我将往访彼得格勒,然后返回此间。我并将参观各种组织,研究他们的情况,还要拜会若干与中国有关系的人员。我很引以为憾的是列宁病得很重,事实上,他已陷入昏迷状态,访客不得晋见,我真想假如此行你能一路陪我多么好。
附上两张照片,请注意,我身上穿的是你给我的那件披风,那就是说,我也想念你!
热爱你的介石
1923年9月2日
十天后,蒋介石又给陈洁如写信,开头便是:“我最亲爱的妻:附奉在莫斯科拍的几张照片,你会高兴看见我穿着那件披风,其意义就是我爱你。”
以后,蒋介石只要给陈洁如写信,总是掩饰不住地提到大氅,提到对陈洁如的特别情愫。由此可见蒋介石对这件订做于香港的大氅是怎样的钟爱。事实上至此以后,这件黑色大氅几乎成了蒋介石的商标,在若干重要场合,他总是要披上它。而这件大氅也见证了蒋介石与陈洁如的一段情感经历。
然而,陈洁如怎么也没料到,大氅依旧披在蒋介石的身上,可是他的心却开始变了。尽管陈洁如以她的气质、修养赢得了蒋介石的欢心,但她缺乏高贵的社会地位,更谈不上什么政治、经济实力。因此当蒋介石向权力的顶峰攀爬并且寻找到了一个新的政治支柱时,当宋美龄小姐带着一连串的政治背景和她自身所具备的特殊光环出现在蒋介石面前时,陈洁如注定要被取而代之而成为牺牲品。
1927年11月26日,上海各大报纸刊登了蒋介石与宋美龄的结婚启事。而12月1日的豪华婚礼场面,则成了轰动一时的特大新闻。就在蒋介石身穿礼服、面带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挽着披着飘垂的轻纱、身着银色旗袍、显得异常迷人的宋美龄小姐出现在教堂,出现在上海大华饭店婚礼仪式场所,出现在中国政治舞台时,陈洁如则被迫黯然出走美国。
对于蒋介石来说,大氅依旧,但却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