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当一个人被后世推崇到巅峰之日,就是他被口诛笔伐之时。武圣关羽就是就是最好的例子。冲锋陷阵于万军中斩巨寇首级这样的辉煌战绩,被说成是偷鸡摸狗般的偷袭;水淹七军威震华夏这样的伟大壮举,被说成是老天爷的恩典;就连坚持人存两地,心在一起的信仰,也成了好色忘义的证据。在贬关这股大潮流的冲刷下,关羽生前功绩,死后荣誉,通通被洗涤得一干二净。原因也就只是这么一句“关羽是封建统治者奴化人民的产物”轻轻带过,一个有血有肉的男子汉大丈夫,顷刻间就变成了虚幻的图腾,犹如蓬莱仙境的海市蜃楼般,变得越来越虚无缥缈。
俗话说:“没有那么大的头,戴不下这么大的帽。”封建统治者假如因为政治的需要而要对某某人进行神话的话,被神化者必定具备相当的实力,才能和他的头衔相匹配。倘若被神话对象是一碌碌无为者,没有一定的群众口实基础,那么,在其从“人”转化为“神”的过程中,做神运动者纵有七嘴八舌,又如何在老百姓中产生共鸣,如何令到老百姓心服口服,如何在老百姓心目中竖立神的威信呢,又如何使之成为亿万人民崇拜莫顶的偶像呢。假若武圣的位置是那么好坐的话,那为什么最终成为武圣人的不是王平,不是姜维,不是其他蜀将而偏偏是关羽呢?关羽生前死后那一段时间,郭嘉、程昱、周瑜、吕蒙称关羽为“万人敌”、“熊虎之将”,陈寿赞其为“虎世之臣”,“万人敌”、“熊虎之将”这些名堂皆出自对立方军政大员的口中,他们难道是在盲目抬高自己的敌人灭自己的威风?作为以魏为正统的写史的作者难道会拿“虎世之臣”闹着玩不成? 事实胜于雄辩,真理无需赘言,历史就是最好的证明。昔日白马一役,万军之中策马斩颜良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绍诸将莫能当者,何等潇洒,这一战不仅打出了威风,更打出了自我,从此关羽的名字就与汉寿侯亭的称号紧紧联系在一起,名扬天下;深念刘备厚恩,信守“誓以生死,不可背之”的原则,高官厚禄不为所动,一旦探知刘备去向,毫不犹如“奔先主于袁军”,何等忠诚;曹袁两军前线来去自如,何等从容;刮骨疗毒,割炙引酒,言笑自若,何等豪迈;关羽北伐之日,整个荆州甚至整个华夏大地都在颤抖着,曹操几乎迁都避其锋锐,关羽的震慑力可想而知。小说家亦是根据关羽生前事迹,世人的评价,对其进行艺术加工,使其诗歌化,唯美化,最终使关羽成为忠义的代表,正义的化身。于情于理,无可厚非。因为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广大人民群众审美情趣、思想寄托和文化脉搏的基础上,毕竟关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他的勇武,千百年来成为历代战将的皆模;他的贞忠不二,使他千百年来一直是受到百姓喜爱的对像;宋代封王,明代称帝,清代成圣,最终成为神。关羽能得到后世的认同、包装和神化,也和他生前的光辉岁月一样,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对待历史最重要是一有个颗客观公正的心,是否喜欢关羽,这属于个人的权利,但如果因为个人的喜好恶憎而排斥他一切,否定他一切,把他正面积极的一面全部抹杀掉的话,就连最起码的“公平”二字都谈不上,历史的客观性、严谨性和人性化一面也将荡然无存,历史的的真相,也将完全掩盖在情感的迷雾里。掺杂了个人主观因素的所谓史实面向世人,又有何意义呢。
E时代喜欢研究三国历史的新人类的定义是究竟是什么,是完全违背研究历史基本原则诛心而论以求一鸣惊人,还是为了迎合世俗充当这种风气后面的追捧者?对待像关羽一类被过度神化的历史人物,是适可而止地把他从“神”的位置降格下来,重新以“人”的角度评价其是非功过,还是从一个极端拉到另一个极端,把圣贤从神台上轰下来还要狠狠猛踩几脚方肯罢休,才叫还历史的真面目呢?贬关为何成为潮流,是关羽真是一位好色忘义之徒,还是在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今天,道德二字已经不再具有任何存在的价值,才让世人如此不屑一提呢?发人深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