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李世民始终是皇帝中的楷模,重用贤才,广施仁政,尤为著名的是善于纳谏――这种“从谏如流”的品质,现代高官都不容易具备,何况“家天下”的封建帝王。“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已成为千秋功业的代名词。李世民,在史册里就是光辉灿烂的“正面形象”。“贞观之治”的强大、繁盛,有口皆碑,有目共睹;可惜,但凡血肉之躯,都有难以逾越的局限性。晚年的李世民一点一点“变坏”了,肉眼凡胎的生物性暴露无疑。
一 堵上耳朵,踹开诤臣,拎着鞭子办事儿
《新唐书》、《旧唐书》都记载了文德皇后长孙氏,曾怎样拐弯抹角地哄骗盛怒之下的李世民。因为魏征多嘴多舌,处处制肘,皇帝感到不舒服,甚至在背地里恼羞成怒,一边骂街,一边动了杀机。若非乖巧的文德皇后拽出“明君贤相”的“高帽儿”来拍马屁,恐怕魏征早就做了刀下鬼了。
由此看来,李世民并非心甘情愿地“纳谏”;骨子里却满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货色。常说“屁股决定意识”――有什么地位,就是什么脾气。有多大权力,就有多大的兽性。皇帝主宰世间升沉,他们才不愿意找几个自以为是、指手画脚的“干爹”供着呢。
李世民身边能够直言的大臣不下三十多名,尤其是魏征,先后写了十多万字的意见书,涉及事务多达两百多件。即便如此,仍不免热脸贴上冷屁股,魏征明显地觉察到,皇帝变了,“渐恶直言”。贞观十二年三月,李世民亲御两仪殿,魏征毫不客气地说:“一二年来,不悦人谏,虽黾勉听受,而意终不平,谅有难色。”这些话,李世民根本就听不进去,他变本加厉地以我为中心。他一意孤行,建飞山宫,刚开始就警告群臣:“若不为此,不便我身。”并且为自己狡辩道:
“百姓无事则骄逸,劳役则易使。”翻译过来,无非是说,老百姓都是贱骨头,应该给老子当牛做马。这简直是强盗逻辑,明摆着,叫满朝文武乖乖地闭嘴。
谏臣刘洎官拜门下省侍中。贞观十九年,李世民怀疑刘洎背后褒贬自己,便抓了个“谋执朝衡”的罪名,逼刘洎自杀了。
二 贪恋酒色,搜罗美女,连弟妹都不放过。
醇酒妇人温柔乡――这些人生庸常的快乐,是历史伟人极少幸免的缺憾。李世民晚年,暴露出了形形色色的动物性,尤其对少女、美色贪得无厌。贞观十年(636年)六月,年36岁的长孙皇后死了,李世民去了一根“贤内助”,他愈发表现出贪恋酒色的本性。
他从来就没有中断过搜罗美人,充塞内庭。后来的武则天也是这个时期进宫,当时,小姑娘仅仅14岁,由于貌美乖巧,很快变成了“才人”――皇帝末流的小老婆。为满足欲望,李世民连弟妹都不放过,弟弟齐王元吉死后,弟妹杨氏迅速成为李世民的枕边人。庐江王被杀后,他的爱姬也被迫钻进了皇帝的被窝儿……肆无忌惮的性生活,掏空了皇帝的身体,这加剧了他健康状况的恶化。
李世民闹得太出格儿了,游猎巡幸,花天酒地,坊间民怨渐起。贞观十五年,羽林军哗变,卫兵们“夜射行宫,矢及寝庭者五”,他们天真地希望李世民别再游幸了。最终,这些卫兵获“大逆罪”,处死。但是,也能从侧面看到,这位著名的贞观天子,已经堕落到了什么地步。
三 干涉史官,沽名钓誉,小老婆都瞧不起。
唐朝是修史最活跃的时期,《南史》、《北史》、《隋书》,相继完成。李世民太在乎生前身后名了,他不但关心“兴替之鉴”,还干涉史官的独立性。按说,皇帝日常的鸡零狗碎都有专人记述,以备将来编入国史。因为婆婆少,没顾及,这些记录一般较为客观。
皇帝后妃,谁也不好意思打听记录的细节和倾向性,历来的传统和潜规则也不允许皇权干涉。李世民偏偏要打破常规,不但过问史官记述的内容,还暗示他们“秉笔直书”。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极为跌份儿。司马光痛斥这件坏事,他认为,心虚的李世民强索起居注,给唐朝后来的皇帝开了个恶劣的先例。这种举动,连小老婆武则天都撇嘴。
李世民晚年,最新于“延年之药”。每个人都有长生不老的梦想,何况皇帝?可惜,他太虚弱了,病情不断恶化。649年孟春时节,终于不治身亡,享年52岁。在盛唐的钟声里,一个时代悄然谢幕。
李世民28岁登基,在位23年,文治武功,千古罕有;可惜,晚年坏得太厉害,甚至到了荒淫的境地。当然,这只是伟大人物“灰色的一面”,并不防碍李世民的贤明、德政,也不会抹杀他的历史贡献。人,就是这样是是非非,一人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