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汪精卫之死,还有一种说法流传甚广,那就是汪精卫是被日本人杀死的。
蒋汪彻底决裂
在和死神擦肩而过后的第三年,汪精卫又一次成为被暗杀的对象。而这次下暗杀令的居然是蒋介石。
1938年7月,日本决定撇开蒋介石,诱降汪精卫,日汪勾结越来越密切。12月19日,汪精卫率陈璧君、曾仲鸣、周佛海、陶希圣等十余人乘飞机逃离昆明,飞抵越南河内。十天后,汪精卫在香港发表臭名昭着的“艳电”,希望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政府与日和谈。第二天,汪精卫建议日本对重庆施以致命的轰炸。蒋介石因此对汪精卫恨之入骨。1939年元旦,蒋介石下令追杀汪精卫。
军统局局长戴笠奉蒋介石之命马上行动,并任命陈恭澍为行动组组长。陈恭澍是军统天津站站长,思维缜密,策划过枪杀张敬尧、绑架吉鸿昌等一系列行动。组员王鲁翘,曾任戴笠贴身警卫,是一名职业杀手。组员余乐醒,曾是军统元老,对特工技术极有研究,而且能讲法语,赴河内十分适合。此外,岑家焯、魏春风、余鉴声、张逢义、唐英杰、郑邦国、陈布云等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老牌特务,加上陈恭澍,共十八人,被称为“十八罗汉”。
陈恭澍亲自侦察,了解到汪精卫住在河内的一个高级住宅区──高朗街27号。这是一栋三层西式楼房。陈恭澍对其考察了一番:后门的道路复杂,巷道纵横,对暗杀后的撤离十分有利。
在军统磨刀霍霍的时候,汪精卫其实是孤独和失落的。他每天躲在房间里,从不外出散步。当年河内是法国人的天下,汪的侍卫连枪都不能带。 陈恭澍等人在河内一直在做着准备,但戴笠告诉他们:没有蒋介石的“制裁令”,不可轻举妄动。此刻的蒋介石对汪精卫还抱有一丝希望,为此,他派谷正鼎赴河内,对汪进行最后的游说。结果,谷正鼎无功而返。
3月19日,蒋介石命令戴笠:“立即对汪逆精卫予以严厉制裁。”次日上午9时,陈恭澍接到报告,说汪精卫全家打点行装,似乎要外出。陈恭澍决定携带武器驾车追赶。汪精卫一行出门后,乘坐两辆轿车,向红河大桥方向开去。由于天气晴朗,陈恭澍等人看到两辆车上坐着9到10人,除了汪精卫、陈璧君和曾仲鸣外,其余的人都不认识。汪精卫一行发现有人跟踪,加快了车速。军统特务们紧紧尾随,在一个商业区的十字路口,由于遇到红灯,塞车严重,汪精卫一行趁机摆脱了跟踪。
3月21日下午4时,在现场监视的特务魏春风报告说,汪精卫和陈璧君在门外的草坪上说话,好像在争吵。陈恭澍立即带两名特务赶往高朗街,等到了汪精卫寓所外边,发现草坪上空无一人。
两次机会错过,陈恭澍非常恼火,决定当夜发起一次突击性强攻。21日夜11时40分,陈恭澍驾车带着6人出发,在接近汪精卫寓所的一个巷道时,两名越籍警探拦住了他们。陈恭澍把口袋里的4500元钱全部掏出,警探终于放行。
到了高朗街27号后门,陈恭澍对行动作了分工:自己留守车上,张逢义和陈布云留在外边放哨,王鲁翘、余鉴声、郑邦国、唐英杰越墙而入。郑邦国用利斧劈开楼房前面的门,随后4人飞身上楼。特务堵住侍卫居住的房门,对他们说:“不许动,谁动就打死谁!”汪的侍卫们出境后无法带武器,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王鲁翘冲上三楼,对着汪精卫居住的北屋撞了几下,却怎么也撞不开。显然,屋里有人把门反锁了。王鲁翘接过唐英杰带来的利斧,将房门劈了个洞,但门没打开。屋里的台灯还亮着,王鲁翘发现屋里一男一女,便对准床下的男子开枪,三发子弹均击中此人腰背,但无法进入房间,以验明正身。随后,王鲁翘招呼特务们撤离。
凌晨4时50分,军统的内线传来情报,说汪精卫安然无恙,打死的是曾仲鸣。
对于刺汪行动的失败,军统方面后来总结原因,均认为根本症结是情报不准确,误将曾仲鸣居住的房间当成汪精卫的房间。实际上,因为汪精卫为人狡猾,行动诡秘,白天多在北房起居会客,夜晚去别的房间睡觉。刺汪行动组误以为北房就是汪精卫的卧室。暗杀汪精卫失败,蒋介石颇不满意,对戴笠有所指责。戴笠此后又接连策划暗杀行动,但连续五次皆以失败告终。
3月25日晚,汪精卫一行登上了租借的法国货轮“芳·福林哈芬”号,后转移到了日本货轮“北光丸”上,于5月6日抵达上海。同月,汪精卫赴东京,与日本首相平沼骐一郎会谈,乞求建立伪中央政府。年底,汪精卫和日本秘密签订《日华新关系调整要纲》。1940年3月30日,汪精卫正式成立伪国民政府。
死因成迷:流传死因为死于旧伤复发
11月底的一天,汪精卫正和老婆陈璧君在楼上商量征粮一事,侵华日军总参谋长松井太郎和犬养健上门来催促。汪精卫闻讯急忙下楼来迎接,一脚蹬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八年前脊椎骨负伤处正好磕在楼梯的棱角上,当时就昏了过去。从此汪精卫旧创复发,一直留在背上的那颗子弹时时发作,疼痛不已。12月19日,汪精卫住进了南京日本陆军医院,由外科军医后藤做手术取出了留在后肋的那颗子弹。弹头取出后,陈璧君破涕为笑,在南京的大小汉奸头目纷纷到医院表示祝贺。汪精卫自己也强打精神,一连几次发表“卧床演说”。谁知好景不长,可能是手术伤及了中枢神经,手术后,汪精卫的双腿变得不听使唤,大小便失禁,病情恶化。
1944年3月,近乎全瘫的汪精卫乘坐由日本天皇赠给他的“海鹣”号飞机,从南京飞抵日本名古屋机场,并被立即送进帝国大学附属医院一间特设的病房里,对外叫作“梅号”。日本政府把汪精卫赴日本治病当作最高机密,对外讳莫如深,医院内外军警密布,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如临大敌。第二天,由名古屋帝国大学的专家组成了治疗小组,由斋藤主刀施行手术。手术中,医生发现汪精卫的三节胸椎骨已严重变形,骨膜发炎溃烂。手术后,汪精卫的身体和头部全部用石膏固定。此时的汪精卫已元气丧尽,形如僵尸。
一周后,X光检查,汪精卫手术的地方非但没有愈合,反而开始萎缩。他的体温高至38?5摄氏度而降不下来。因为极度贫血,医院每天早晚两次为他输血。后来,医院血库的血用完了,而此时,日本本土不时遭到盟军飞机轰炸,名古屋与四周城市的交通中断,无法从别处运来血液,只好由同血型的汪精卫长子汪孟晋、二女儿汪文彬、三女儿汪文悌为其父亲输血。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汪精卫的病情日益严重,生命只能以日来计算。汪开始为自己的后事作准备。于是,由他口授,陈璧君记录,留下了《最后之心情》的遗书。汪精卫在遗书中,极力为自己叛国投敌进行辩护,宣称自己是“曲线救国”。
11月9日上午9时,盟军出动150架轰炸机空袭名古屋,陈璧君和子女们在一声声巨响和火光中,将奄奄一息的汪精卫连人带床送进地下室。这时,日本的天气已十分寒冷,地下室又无暖气设备。盟军的轰炸从上午一直进行到下午,汪精卫在地下室里熬过了难挨的一天,又惊又吓,再加上寒气侵袭,汪精卫的病情急剧恶化。到了第二天清晨,汪的体温上升至41摄氏度,心跳每分钟128次,呼吸极为困难。日本医生虽竭力进行抢救治疗,但最终回天乏术。1944年11月10日下午4点20分,汪精卫躺在病床上最后抽搐了几下,停止了呼吸。汪精卫1935年遇刺后,医生就说过,他只能再活10年,果然应验。
汪精卫死因说之一:死于一位民间爱国中医的膏药
陈璧君见西医看不好,便乞求于中医单方,经其侄儿陈春圃辗转打听,终于在无锡探悉到一位名医,这位中医姓刘,是江苏吴县人,他用祖传秘方治疗刀伤枪伤和无名肿毒很有名,外号“刘一帖”,意思是再难治的伤,只要他的一帖药,立马就可好。刘一帖替汪做了仔细的检查,并出示膏药一张,命贴于背心。服药贴膏后的第二天,汪的痛楚竟大大减轻。汪陈夫妇暗自庆幸,即派陈春圃去江城客栈,向住在那里的刘一帖送了一份厚礼,并派车邀他复诊。刘一帖收下礼物后,随车再往医院。他见汪病痛减轻,便面露喜色地对陈璧君说:“汪先生创毒不重,只要照原方服上两剂,再贴一帖毒散膏药,便可一劳永逸了。”一面说,一面从小医箱内取出一张同样的膏药交给陈璧君,交代了几句后,便告辞回旅社去了。
汪精卫夫妇本以为这一张膏药贴了之后,便可消灾纳福。谁知贴后不到三个时辰,汪精卫四肢抽筋,浑身上下痛似鞭笞,手心、脚心和额心一齐沁出汗来,陈璧君见病情恶化,慌了手脚。她一面请铃木大夫审视,一面命陈春圃去江城客栈接刘一帖到医院会诊。陈春圃气急败坏地来报告说,那刘先生当晚并未回转客栈,眼下已不知去向。陈璧君意识到是刘一帖在膏药中掺了虎狼之药,才引起如此严重的病变。3天后,有人给汪精卫寄去一信。陈璧君拆开一看,见白纸上写着四行黑字:“厚礼不该收,既收亦不愁。平生药一帖,宜人不宜狗。”
刘一帖的这帖药,将子弹铅毒扩散入骨,使汪精卫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厉害,不仅脊椎骨和胸骨疼痛难耐,麻痹状态已从两腿蔓延到了整个骨盆,而且高烧的次数也一天比一天增多。
死因说之二:死于特务头子戴笠投毒
对上述汪精卫病死日本的说法,多年来一直有人质疑。上海市政协文史资料工作委员会编辑出版的《抗战风云录》中就刊有戴笠买通虹桥医院某护士,每日在汪吃的药中掺入一点玻璃粉,最终将其毒死在虹桥医院的说法。1983年9月16日,香港《广角镜》第一、二、三期刊载的霍实子着的《太平洋战争时期几桩史实的大揭露》一文中,也认为汪精卫不是病死日本,而是被国民党毒死在上海虹桥医院。
霍实子认为,1944年3月,汪精卫飞往日本治疗伤病,经日本名医小黑亲自动手术,安全地取出了子弹。此后汪精卫不顾身体虚弱,就急忙乘飞机返回上海。随后,日本方面打了一份密电给日本驻南京的日寇转告汪精卫,请他回国后静养三个月才好起床活动。这份密电当即由国民党情报机关破译出来,送给蒋介石。
汪精卫去日本后,国民党想趁机刺杀汪精卫,但是日方防范严密,无法下手。在戴笠的策划下,搞了一个调虎离山之计,趁陈耀祖(陈璧君的胞弟)在广州古玩店看货的时候,把他给暗杀了。这一招果然奏效,陈璧君急冲冲地秘密返回广东去处理后事。
陈璧君秘密返回广东后,独居日本的汪精卫坚持也要返回中国。在周佛海的安排下,汪精卫终于秘密返回上海,并把情人施旦弄来专门护理。
汪精卫一到上海,就用中文密电打到广州陈璧君的寓所,告知他已经返回上海。陈璧君也用密码回电给汪,要他千万别公开露面,必须改名换姓,住进上海虹桥医院,一切等待她到沪后安排。这两份密电,都被重庆国民党中央军委会特种技术研究室中文组截获并破译,送交蒋介石。蒋介石就命令戴笠趁机暗杀。
戴笠派人潜入虹桥医院,买通医生、护士,每次给汪送药的时候,秘密掺进适量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汪精卫终于毒发死去。
汪精卫死因之三:死于日军医院实验
关于汪精卫之死,还有一种说法流传甚广,那就是汪精卫是被日本人杀死的。
1944年3月,帝国大学附属医院经过紧急会诊,认为汪精卫主要是铅毒入骨导致病变。第一外科部上野博士立即决定进行第二次开刀,做削骨去毒手术,由年轻的副手龟田良宏负责具体手术。在制订手术方案过程中,上野博士建议去掉一节胸椎骨,并同时从病人的骨骼上锯下一块骨头来,仿制成胸椎骨移植上去,以消除原来的病骨对神经的压迫。而另一名骨科大夫黑田久雄则提出了第二方案,主张削骨去毒手术后任其自然愈合,而不必植入仿制的胸椎骨。结果,黑田久雄的方案因为对病人风险太大而被上野博士和龟田大夫否决。
但在进行手术前的半小时,院方突然通知:此番对汪精卫的手术必须照第二方案进行。龟田无奈,只好执行。手术就在当天午夜进行。打开背腔后,他发现汪精卫受铅毒感染的三节胸椎骨已经变形,骨膜发炎溃烂,并严重压迫神经。
一星期后,经拍照检查,汪精卫削骨处非但没能自然愈合,反而已经萎缩,但要重做“植骨”手术已经不可能了。龟田不明白,院方为什么临时改变方案,硬要对一个过了60岁的人做“自然愈合”的试验性疗法呢?他几次三番地问了他的未婚妻小笠顺子。小笠顺子的父亲是日本军部情报处的一名要员,所有机密情报,他都有副本留在手头。顺子在情人的再三恳求下,终于亮出了一份“军部指令”。龟田接过一看,见上面写着:
上野博士:
陆军117部渡边大佐,因早年枪创复发,患胸椎骨铅毒症,现住东京皇室医院,欲转去你院做自然愈合疗法。为确保削骨去毒手术的成功,限你们于一二天内,先做一名病理试验,无论何人,均可列为试验对象。注意,这是军部和首相府的最新指令。
原来汪精卫也被列为日军手下的试验品,院方当然想在他的三节胸椎骨上捞一点“自然愈合”的效验。但事与愿违。
院方知道,汪精卫实际上已成为一个断了脊梁骨的残废病人,如果让他与陈璧君面对面地交谈,势必将“试验品”情况暴露在世界公众面前。为了应付这一难堪的局面,院方精心设计了一个骗局。他们拆去汪的石膏床,搬进一间隔音的病房里,预先给他注射全身性麻醉剂,待药性发作后,让他侧卧在一张倾斜形的病榻上,脸朝内壁,还在他手上放一本法国小说,形如看书消闲一般。
与此同时,陈璧君正好赶到医院。院方用种种理由阻拦她进入病房,只许她在大玻璃窗外向内探望一会,既不能说话,也不能敲窗。这一招,使得这个风云一时的女人十分狼狈,只好又灰溜溜地飞回南京。
经过这一番折腾,汪的胸椎骨又一次受到挫伤,不仅胸椎骨随时可能折断,颈椎骨也渐渐变形了。本来尚可勉强坐卧,后来,连头颅的重量也支撑不住了。
为此,日方又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们用一个特制的钢圈,套住汪的下颌,将他的头颅凌空吊起来,用机械的方法,将头颅与颈椎骨拉直,就像投环自尽一般。汪自知死期不远,只好任凭日本人的摆布,一直到1944年11月10日,终于无声无息地死在日本人设下的“绞刑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