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3月,张震调任解放军总参谋部担任作战部部长。
这时,朝鲜战争已经降温,全军工作正从长期的战争状态转向和平建设时期,党和军队的领导体制也在不断调整之中。
张震来到作战部后不久,总参谋长聂荣臻就交代他说:“毛主席和几位军委副主席实在是太忙了,常常彻夜工作。我只管华北和总参的工作,就已经吃不消,而他们要考虑全党全国全军的事,要处理的问题千头万绪,不能让他们过于劳累了。所以作战部的文电,不能事无巨细都报上去。今后凡是准备报送毛主席等领导同志的报告,都送到我这儿来,需要上报的,由我批呈。”
于是,作战部直接报送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等军委领导的文件,先送到了聂荣臻那里,经过聂荣臻挑选后才上报,这样,上报了文件就减少了不少。
可是,这情况很快就被毛泽东、朱德、刘少奇等人发现了。
约过了两个月,1952年7月24日,毛泽东在颐年堂召集军委开会,出席会议的有朱德、刘少奇、周恩来、彭德怀、聂荣臻等人。有关部门还特别通知了作战部部长张震和总参军务部部长苏静列席。
会议由毛泽东主持。
他开门见山地说:“今天这个会,算是军委主持日常工作的副主席的交班会。我与彭总谈过,总理太忙了,今后军委的日常工作由他主持,但对外暂不公布。朝鲜战场,看来大打打不起来,最后是要和谈停战的,待停战后再正式公布。”
接着,没等大家发言,他突然把话题一转,严肃地说:“最近一个时期,我感觉工农青妇的‘菜’,摆满一大桌,吃也吃不了。可是,军队系统的‘菜’太少,我饿得慌。你们为什么对我
封锁呢?”
毛泽东因为上报的文件少了发火。张震第一次见到毛泽东生气,并且还是批评总参,多少有些紧张,便暗中看了看聂荣臻。他的表情很平静,只是一言不发。毛泽东见他不吭声,就对他说:“你讲话呀!过去政治局开会,我请你列席,你也不讲话。我怕把椅子坐坏了,就不请你了。”
张震见气氛有些紧张,此事也与自己有关,于是插话说:“主席日理万机,工作太忙。所以一般性的文件就不送了,只选最重要的上报。”
朱德立即说:“你应该送,我们忙,有军事秘书看呀。”
刘少奇也严厉地说:“是你张震来了以后减少的!”
见此情景,张震也不说话了。
接着,毛泽东又对聂荣臻说:“荣臻,你讲讲。”
可是,聂荣臻还是不做声。毛泽东更生气了,说:“如果你不讲,就做组织调整。”
这时,周恩来出来打圆场了说:“不要急忙处理,由荣臻回去再给毛主席写个报告再说吧。”
这么一弄,会议就没继续开下去了。
聂荣臻本来是一片好意,出于对毛泽东、朱德等人的关心为他们减少一些工作量,却引起了一场误会。但聂荣臻受了委屈后并不介意。会后,他立即召集总参各部、各特种兵和总后勤部的领导人,如实传达了毛泽东的批评,和大家一起研究报送文件的具体办法。
7月30日,总参谋部向毛泽东主席呈递了书面检讨报告,同时对今后报送文件也作了具体规定,其中关于作战和敌情简报,重要的、紧急的,立即直报主席、副主席、总长、副总长;一般的可5天左右汇集一次,以精练简明的文字分呈主席、副主席及有关部门。毛泽东看过报告后,于8月2日批示:“照此办理,应速实行。”
这是张震在担任作战部部长中发生的一件难忘的事情。或许把事情说明白了,毛泽东等人就释然了。可聂荣臻为何不做点解释呢?这让张震一直不解。但是,从这件事情中,他却学习了不少的东西。若干年后,他说:
这次颐年堂的会议,对我也是一次很好的教育。毛主席等中央领导同志工作非常繁重,但无论党务、政务多么繁忙,他们始终高度重视军事问题,关注国家安危,关心军队建设,对军事工作高度负责,精力也超乎常人,使我敬佩不已。另一方面,我也从中吸取了教训,此后几十年的工作中,凡需向上级请示、报告的问题,从未有半点马虎。(陈冠任原创,禁止转载复制和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