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0年的某日,内廷值日大臣一如往常打开各位朝中大臣呈给皇帝的奏疏。安静的内殿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这笑声把他的同事们都吓了一跳。紧接着,笑声越来越大。同事们用质疑的目光望着他,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份奏疏,笑得全身发颤。众人不解,便先后围拢过去,拿过他手中的奏疏,这一看不打紧,看的人马上笑得前仰后合。这样,这份奏疏迅速被殿内群臣一一传开来,结果是没有一个不大笑不止的。
是何缘故使得群臣在向来严肃的大殿内哄然大笑?皇帝不解了,令近臣呈上奏疏。这是一道日讲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文中多了一幅图,图上歪歪扭扭不知画了个啥。但很显然,正是这幅近乎出自幼童手笔的画,逗得群臣哈哈大笑。
再看这道日讲疏的作者,竟然是近年风头正健、意气风发、兼数部侍郎的曾国藩曾大人。
此时的曾大人站在一边,眼看着群臣的讥笑,只恨地上不裂开一个洞,好钻进去。
20年后,这一幕仍然在他脑海里记忆犹新。
他回忆道:“庚戌年上日讲疏内,画一图甚陋,九卿中无人不冷笑而薄之。”
这也成了他刻之于心的一生“四大耻辱”之一。
(曾国藩的书法)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天资平平的人。换句话说,也就是智商并不高。
他小时候看不出有多么聪明,也不怎么讨老师喜欢。有一次,他的老师汪觉庵叫曾国藩背书,可他背不出,惹得老师发了火,大声训斥道:“你这个蠢货,生成一副赶牛屁股相,将来要是有点出息,我给你背伞!”
这番话算是讲得分量很重的,一般情况下,老师是不会这样咬牙切齿、恨恨而骂的。因为在曾国藩老家,“赶牛屁股”是一辈子驱牛犁田没出息的庄稼汉所做的事。
曾国藩14岁时开始参加秀才考试,这一考就考到23岁,才中了秀才。中间有一年,发佾生,学台悬牌,曾国藩“有幸”成为被学台大人点名批评的一个,说他“文理太浅”。
但是,曾国藩运气好,考上秀才以后,就到了长沙的岳麓书院,在那里读了一年书,很幸运地考中了举人,这年他24岁。不过,这个年纪搁现在,一般年轻人都大学毕业了。
紧接着,曾国藩参加进士科考,也算运气好,考了三次,就考上了,虽然名次不高,只考了个“三本”——三甲,但总算是及第有资格做官了。
众所周知,科举考试分三个等级,第一等只有三人:状元、榜眼、探花郎,他们是进士及第;第二等若干,只能是赐进士出身;第三等人数就更多了,只能是赐同进士出身。
曾国藩的老乡左宗棠恃才傲物,瞧不起他,讥其“于兵事始鲜悟处”,“乡曲气太重”,“才亦太缺”。曾国藩自己也承认天资平平。他说:“天之生斯人也,上智者不常,下愚者亦不常,扰扰万众,大率皆中材耳。”正是因为有了这番经历,曾国藩对自己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一开始就不迷信智力,不自作聪明。他一生都不高估自己的智商,更不低估他人的智商,做到了不自欺,不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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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选摘自《曾国藩与晚清大变局》刘绪义 著,九州出版社10月出版
内容简介:
作者于《曾国藩全集》中撷取第一手可信材料,通过思辨及梳理,将读者带回十九世纪特定的历史情境中,围绕“权力”与“修养”这两个重大问题,揭示了曾国藩成功的真正秘诀,还原了曾国藩领导艺术的魅力。
同时,作者穿透历史与现实的迷雾,从为师为将为相到治国治家治身,系统阐述了曾国藩一生的意义在培养人才与陶铸世风。因此,这既是一部全新视角研究曾国藩及晚清历史的专著,也是一部领导干部可资镜鉴的枕边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