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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翱:公正廉明 一生为官 坦荡做人 上不愧知识教养 中不愧天子重用 下不愧黎民百姓

王翱是明朝名臣,王翱在外任职多年,于辽东、两广声威远扬,治绩卓著,曾先后平息多次叛乱,并率兵击败兀良哈。他也是第一位两广总督。夺门之变后独掌吏部事务,为英宗所敬重。一生历仕七朝,辅佐六帝,刚明廉直。

1384年,王翱出生在永平府滦州,也就是现在唐山市滦县一个普通农民的家里。四岁那年,家人为了躲避元朝残余势力的侵扰,迁到沧州盐山县,从此在这里扎下了根。而王翱,也就成了地地道道的沧州盐山人。王翱从小聪明过人,勤奋好学,家里虽然很穷,但父母省吃俭用供他上学,父亲常常鼓励他说:“庄稼人辛苦到秋后有饭吃,秀才要勤奋读书才能考个一官半职,为国出力,也不受这苦日子煎熬。”

王翱很争气,明朝永乐年间考中进士,入朝为官,历经成祖、仁宗、宣宗、英宗、景帝五朝,被称为五朝元老,最后官至吏部尚书,相当于国家人事部部长。那一年,王翱已经69岁了。这个年龄搁现在,也应该退休在家,安享晚年了,但是王翱依然没日没夜地为国事操劳。

那个时候,大明朝遭遇了土木堡惨败,元气大伤,朝廷内部动荡不安。面对前任遗留的烂摊子,王翱每天从早忙到晚,十天半个月也难得回家一次。退朝之后就直奔值班朝房,他的办公室夜夜烛火通明。在吏部考核官员,王翱事事都要亲自经办,他从不徇私情,开后门,提拔的都是有着真才实干的人才。以前还有人想要花钱打点谋个一官半职,或者谋个升迁,可到了王翱这里,全都行不通。所以,那些人只能打消走后门的念想,踏踏实实干工作,用业绩说话。

可是,官场上的水太深,清官廉吏也不好当。王翱一身正气,两袖清风,难免遭到其弄权小人的嫉恨。这不,总兵官石亨就是其中一个,他想方设法要把王翱赶出吏部,就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安到了王翱身上,要皇上罢免王翱。因为石亨手握兵权,刚刚登基的皇帝难免有些忌惮,正当犹豫不决的时候,大臣李贤来到皇帝跟前,把王翱的人品,还有他到吏部之后兢兢业业的工作情况做了详细汇报,摆明了利害关系,最终让皇帝改变了主意。

这事儿传到了石亨耳朵里,他气急败坏,又把李贤当成头号敌人,不仅在工作上处处为难,还经常到皇帝跟前告黑状,说坏话。年轻的皇帝本来耳根子就软,一来二去,信以为真,渐渐疏远了李贤。王翱知道这件事儿以后,多次对皇上进行规劝,从朝廷大局的方方面面提醒皇上不要听信谗言,这才保住李贤。王翱和李贤二人为正义、为社稷相互提携的佳话传开,渐渐的,在朝廷之上,正直公道成为了主流,忠良贤臣占据了优势。

王翱从来不吃请,不受贿,他常常对自己的同事说:“蝼蚁之穴可以毁千里之堤,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们一定要防微杜渐。”他不仅是这么说的,也的确这么要求自己的。话说有这么一件事儿。当年王翱做都御史时,和一个太监一起镇守辽东。这位太监跟王翱很投缘,两个人成了好朋友。

后来,王翱改任两广总督,临行前,这位太监要送给他四颗西洋明珠,王翱坚持不要。这个太监说了:“我给你的这个西洋明珠,不是受贿来的,而是郑和下西洋的时候买回来的。当年先帝赐给我八颗,如今,我拿出一半来送给你,留作纪念!”这份情谊,让王翱很是感动,他没办法再推辞,只好收下,把这四颗西洋明珠缝在一个破棉袄里面藏了起来。

等到后来,王翱回到京城担任吏部尚书的时候,那位太监已经去世了。王翱四处寻访那位太监的亲人,终于找到了他的两个侄子,从破棉袄中拆出了那四颗明珠给了他们,只见上面的封印依然如初。

王翱不仅严于律己,对自己的家人要求也很严格,还留下了一个火烧试卷的故事。话说有一天,王翱正在书房看书,他最宠爱的孙子推门进来,告诉爷爷说,自己打算参加这一年的科举考试,还信心满满地说一定能金榜题名。王翱觉得很奇怪,就问:“你怎么知道你能金榜题名呢?”在他的一番追问之下,孙子说了实话,原来,有人为了巴结这位吏部尚书,给他的小孙子送来了一份提前划好了考点的考卷。

一听这话,王翱立刻皱起了眉头。他知道,科举考试是选拔人才的主要途径,如果自己的孙子确有这个本事,他当然愿意让他一试身手。然而那孩子压根不是那块料,还没到那个火候。他板着脸对孙子说:“如果你真有学问,我决不埋没你,可现在你学识太浅,这安邦治国、天下万事不是一张试卷里的答题所能包容的。如果你投机取巧考上了,势必挤占一个贫寒学子的名额。你还是别考了。”说完之后,王翱拿起试卷,一把火烧掉了。因为爷爷一句话,小孙子没能参加考试。

同样,王翱对自己的女儿女婿,也从来都不开后门。王翱有一个女儿嫁给了在京城郊外做官的贾杰。王翱的夫人十分疼爱这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每当思念女儿的时候,就派人去接女儿回来团聚,以叙天伦之乐。可是每次派人去接,女婿总是推三阻四,拦住妻子不让上轿。按理说,妻子回家尽孝道是人之常情,况且京郊离京城并不远,这当女婿的为什么要从中作梗,故意刁难呢?

原来,这是贾杰使的小计谋。在别人看来,有了这样一位当吏部尚书的老丈人,贾杰一定会飞黄腾达、前程无量。可没想到,这位姑爷一点也没沾上老丈人的光,一直没有得到提拔。对这事儿,这位姑爷也很委屈啊,他心里打着小九九,想让老丈人把自己调到京城去当官,可又不能直说,怎么办呢?他选择了一个迂回战略。

他知道丈母娘挂念女儿,故意不让妻子回家探望,使她们母女俩相隔两地,空留思念之苦。这样一来,就为自己“调迁京职”制造了充分的理由。老丈人王翱再清正,难道可以置骨肉亲情于不顾吗?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贾杰摆出一脸委屈,埋怨妻子说:“你父亲身为吏部尚书,把我调到京城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样一来,你就可以朝夕侍奉母亲,不用像现在一样来回奔波了!”妻子一琢磨,也是这么个理儿,就托人捎话给母亲,倒了一肚子的苦水。

王夫人爱女心切,决定帮孩子们这个忙。她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趁王翱开怀畅饮的时候,提出请求,让他把女婿女儿调回身边,一家团聚。王翱一听,明白了这顿饭的用意,一下子火了,抄起桌上的筷子、勺子摔在了夫人身上,然后离开家到朝房居住,十几天之后气消了才回家。女婿煞费苦心,原本指望走岳母路线曲线跑官,没想到遇上了这么一位铁面无私的老泰山,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提调职的事。王翱秉公办事,不给自家的女婿开后门,但是遇到了真正的人才,他不拘小节破格录用。

有一年春天,王翱按照皇上的旨意,坐船从运河下江南考察地方官员。船桅杆上挂着锦旗,上面写着“吏部”二字。这天,他们的船来到山东济宁闸口,这里是水旱码头,等候过闸的船只排成长队。客商私船见了京官的船全都主动让开,大船很快行驶到闸前。这时,护闸的官员赵章晃着彩旗,大声喊道:“要按先后顺序过闸!”王翱的随从大声说道:“我们是吏部的官船!”原本以为说了这话,那边就会提前放行,可没成想,赵章却说道:“先来后到这是规矩,就算是皇族大臣也不能破例。”

话说王翱手下的随从们跟着王翱走遍天下,到哪里不是夹道欢迎,今天碰了这么个钉子,心里着实别扭,纷纷抱怨起来,说:“那个赵章进只不过是区区一个护闸的小官,竟然敢顶撞吏部大臣,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王翱听了,只是捻着胡子笑而不语。

等到王翱从江南回到都城之后不久,下令让山东济宁护闸官赵章进京面见。随从们一听了都幸灾乐祸,说:“叫你不识抬举,这下有苦果吃了吧。”

话说那个赵章来到京城之后,心里紧张的直打鼓,得,看来这次得罪了吏部尚书,不光乌纱难保,恐怕还得挨顿板子。可出人意料的是,他不但没有受到处罚,反而被提拔到吏部做了掌管考绩的官员。王翱说了:“你身为护闸小官,却不畏权贵,照章办事,实在难得,治理吏治、管理人事就需要这样的人才。”后来,赵章在吏部主管考绩,果然勤恳敬业,做出不少业绩。

在王翱的领导下,吏部上下出现了崭新的局面,风清气正。皇帝为了表彰他,封他为“吏部天官”。可对于这个封赏,王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还十分烦恼,这又是为什么呢?原来,皇上不光给王翱封官,还赐给他一匹枣红骏马,让他跑马圈地。这是一份丰厚的奖赏,被封者可以扬鞭打马,跑到哪,哪儿的地就归他占有。

常言道:“穷人三件宝,丑妻薄地破棉袄。”土地那可是老百姓的命根子。王翱本是庄稼汉出身,深知土地对老百姓的重要,他不愿意从老百姓口里夺食,可又不能抗旨不尊,这可如何是好呢?王翱一宿没合眼,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他准备了百丈长绳,骑着御赐的高头大马,来到盐山羊三木村。要知道,盐山靠近海边,遍地是盐碱,羊三木村一带更是不毛之地,到处白茫茫一片。多少年来,这里流传着一首歌谣:“野洼数百里,一望尽荒凉。千里盐碱地,饿死兔和狼。”王翱在羊三木村下了马,让人在盐碱地上围了一圈铁橛,用长绳拴上马缰,照着马屁股啪啪就是两鞭子,那骏马围着铁橛飞跑起来,就这么着走了个形式,算是接受了皇上的封赏。

后来,王翱跟随皇上到盐山巡视。皇上见盐山遍地盐碱,片草不生,到了王翱家,只见房子又旧又破,房上连根梁都没上,很是吃惊,指着房顶说:“爱卿,这怎么没有梁?”王翱听了,灵机一动,赶紧叩头:“谢主隆恩,盐山苦海沿边,不生五谷,谢万岁免征钱粮。”皇帝见王翱机智,这地方又确实贫困,就答应从今以后免征盐山赋税。当地百姓从此之后更加爱戴王翱。

公元1467年,王翱逝世,享年84岁,获赠太保,谥号忠肃。王翱这一辈子,无论身居高位,还是出镇边关,总是以国事为重,他为官厚道,爱民勤政。清朝乾隆《四库全书》本《畿辅通志》中称王翱一生“惟公、惟廉、惟勤、惟慎”,可以说是对封建士大夫最高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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